叶缘雪表情有些变化,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怪怪的看着张老人,而老人家也再次开口,小心的道:“我可以确定,应该就是被魔气感染了。”
“看吧,人家已经确定了。”姜小凡道。
“哼,魔气感染?”冰心冷冷的笑,不屑的瞥了姜小凡一眼,道:“一个普通的老人,你会知道什么是魔气?还魔气感染,你当我是那个白痴吗!”
老人浑身一颤,眼神顿时有些慌乱起来,躲躲闪闪。
“这……”
姜小凡萌了,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一个普通的老人,为什么在冰心提出魔气感染这四个字的时候,没有丝毫疑惑不解的表情,而是直接回答被魔气沾染的时间,这的确不符合常理。
“我……我……”老人有些不安起来。
冰心站了起来,冷漠的看着张老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我来告诉你,你不是沾染了所谓的魔气,你根本就是一个魔道修者!”
姜小凡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他很清楚魔道修者这四个字代表了什么,在紫微星上,魔道修者等同于顶上了一个死亡光环,会招来所有正道修者的围杀。
“爷爷不是魔!”
小男孩猛的站了起来,护在张老人身前,瞪着冰心。
他虽然幼小,不知道什么是魔道修者,但是却也知道,魔这个词绝对不属于善类,而且就算老人真的是那什么魔,他也一样会护在老人身前。
冰心不说话,叶缘雪站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她们只是看着张老人,而姜小凡则是小声的安抚着小男孩,道:“那个冰姐姐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没事的。”
这个孩子很有孝心,让他非常欣慰,然而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也隐隐觉得,冰心的话语应该是真的了,这个女子不会开玩笑,更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小屋子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老人家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他整个人仿佛一下苍老了不少,神色间充满了落寞。
他温和的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而后望向冰心,尽管有些不安,但眼中却满是赞赏,道:“姑娘真是好眼力,魔道根基被打散,修为尽失,没有想到如此也瞒不过你,不愧是冰宫的传人……”
“过奖!”冰心的表情依旧冷漠。
早在她第一眼看到老人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是冰宫未来的继承人,所修行的自然是冰宫至高玄法,已经快要迈入人皇境界,自然能够洞悉很多事。
“你们要对爷爷做什么!”
小男孩护在老人身前,警惕的看着三人。
老人慈爱的笑了笑,抚摸着小男孩的头,柔声道:“子牙乖,爷爷不会有事的,你去里面的小屋,我和哥哥姐姐谈些事,你暂时不要出来,知道吗?”
“可是……”小男孩明显不愿意。
“你不听爷爷的话了吗?”老人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小男孩最终还是离开,走进了最里面的小屋子,末了还回头望了一眼。
“坐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老人当先坐了下来。
当姜小凡等人也坐下后,老人开始娓娓道来,如同冰心所言,他的确是魔道修者,隶属于昔年紫微赫赫有名的天魔宗,乃是天魔宗主的亲信。
姜小凡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老头来历这么大,因为他从叶缘雪那得知,昔年的天魔宗,是可以和四大门派相抗衡的超级大势力。
老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惊讶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继续道来,他告诉几人,大概在三十年前,天魔宗主莫名消失,天魔宗因此而产生内乱,失去宗主后,有人开始争权夺利,大打出手。
对于天魔宗而言,那是一场名符其实的黑暗动乱,为了取得宗主之位,天魔宗高手相继参与了进来,几乎全部战死,偌大的天魔宗,在短短的一个月里覆灭,连原始魔址都成为了一片废墟。
“天魔宗竟然是这样消失的!”
冰心有些意外,她年纪不大,但是却知道很多,毕竟如同冰宫这样的大门派,古籍是不会少的,所谓的天魔宗她自然知道,那是紫微星最后一个魔道门派,也是紫微修道史上,唯一一个自然覆灭的魔道宗门。
昔年,没有人知道这个超级魔门是如何走向毁灭的,真相被淹没在历史的烟云中,没有想到,时隔三十年,他们竟然知道了曾经的真相。
老人点头,当初他没有能够避开那场魔门动乱,一生魔道根基被打散,修为尽失,然而他却没有死,且带着昔年天魔宗的圣物天魔剑逃了出来,流落到了这个小村子后的荒山中。
天魔宗主消失,天魔剑自行封印,成为一柄普通的铁剑。
那个时候的张老已经没有了修为,无法催动天魔剑,他虽是魔道修者,但是却从未杀过一个好人,而经过一次生死,老人已经看淡了一切。
他本就没有什么争名夺利之心,天魔宗消逝后,他只希望就此过完残生,于是他将天魔剑埋在了后山,在这个小村子隐居了下来。
可是时隔三十年后,天魔剑似乎发生了异变,不久前,后山有了非常虚淡的魔气弥漫,这自然无法瞒过曾是魔道修者的张老,他重新挖出了天魔剑,发现天魔剑的封印竟然在开始解除!
虽然这个过程非常的缓慢,散发出来的魔气非常的微弱,但是对于凡人而言,这些微弱的魔气却依旧是非常危险的。
村子中的人经常会上山打柴,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自然无法避免吸入了一些弥漫在虚空中的魔气,所以身体开始变得虚弱,生命气息开始降低。
张老修为尽失,但是却几次近距离接触天魔剑,所以他伤的最重,若非他昔年修行过魔道心法,根本就无法接近天魔剑,早就死了,不可能活不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
几人点头,魔道根源在后山。
姜小凡就有些不爽了,因为冰心和叶缘雪一早就给出了这个答案,唯独他没有猜到,妈的,难道自己真的是白痴,去你大爷的。
“老夫知道以我的身份不配开口,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帮助我,重新封印那柄魔剑,救救这个村子中的人们,这些事情与他们无关,都是老夫的错,一切罪孽由老夫一人承担!”
老人说着就要下跪,然而他没有跪下去,被旁边的姜小凡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道:“老头儿别这样,使不得……”
“你……为什么?”
老人有些意外,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魔道修道,在紫微星上的地位非常低,是黑暗和污秽的代名词,如同过街老鼠,是人人喊打的对象。
他估计自己已经是这颗古星上最后一个魔道修者了,而且还是一个被废掉的魔道修者,对于这样的魔根,但凡正道人士,无一不想将之毁灭,但是姜小凡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竟然依旧如此,并没有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