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在她身下，绽放一朵朵娇艳的花朵。
这声音，不大，满含绝望与凄楚，却清晰传入凌千雪的耳里，她脚步一顿，回过头，凝着躺在地上的碧色身影，扯了扯身侧的男人：“她对你，好像还真的挺用情至深。”
宫九天循着凌千雪的视线，落在丹紫兰身上，浓墨的黑眸微微闪动：“唯一的旧情，早在荒芜森林她对你下手之时，便已断了，她于我，只是陌生人。”
“她曾救过你。”凌千雪看着身侧的男人，心中也知，他的心里并不好受，丹紫兰，毕竟是暗夜姥姥的亲孙女。
宫九天握紧了她的手，双眸一片暖意：“你于我，是这世间最重要之人，甚至超过了我的生命。”
甜言，甜入心扉。
蜜语，蜜入骨髓。
凌千雪笑靥如花，环紧了他的腰，满眸幸福。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暗夜宮弟子休战，每队队长检查队员的伤势，伤亡人数，于明日午时暗夜宮报告。”宫九天揽着她，一同面向暗夜宮的弟子们。
“是，尊上，尊夫人！”
“尊上尊夫人万岁！我们胜利了！”
“……”
尊夫人？
并非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可当众让这些素未谋面的暗夜宮弟子这般称呼，凌千雪的双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东南西北四只护法也一一回到了凌千雪的身后。
胜利的鼓声响彻，暗夜宮弟子们兴奋的欢呼议论，面上都是满满的喜悦。
自暗夜宮名扬大陆，自暗夜宮有暗夜天尊坐阵后，暗夜宮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场了。
宫九天揽着凌千雪坐上软撵，双手牢牢的扣在她的纤腰上，从面具下投射而来的目光，无比炽热。
软撵由四只护法抬起，正欲在众弟子的簇拥下离开战场，凌千雪忽而抬起手，让众人停下。
她缓缓起身，走到眺望台的一头，凝着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丹紫兰，看向了新暗夜宮弟子方：“将你们主子抬回去吧，再晚些，只怕是没得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凌千雪的身上，再次感叹，他们的尊夫人真是心地善良，对敌人也极为关心。
“雪花儿，为师当真跟她已断了旧情，不必为了我……”宫九天上前，揽过她的肩膀。
说他自私也罢，说他凉薄也罢，对他而言，只有凌千雪才是他的一切。
“她曾救过你。”凌千雪玉指握上他的手掌。
“雪花儿……”
凌千雪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扬声朝新暗夜宮弟子再次道：“本殿主这儿有一颗大元丹，拿给你们的主子吧。”
却不料，那方存活的数十名弟子，没有一人动了。
静默许久，就听一人冷笑开口：“她是死是活关我们何事？为了一己私利，便让我们用性命相拼的主子，我可没有。”
“没错，好歹我们也是她宫里的弟子，竟然只顾自己，完全不顾我们兄弟们。瞧瞧，瞧瞧这满地的尸体，呵……三千兄弟，将近两千人是死在她的气势之下。”
“她不配当我们的主子，救她？我恨不得她死！”
“……”
早在战场开始后，众人早已对丹紫兰有了怨言。
尤其在听到凌千雪跟丹紫兰的对话，他们……不过是丹紫兰为了求得男人目光，丢出来的棋子，他们的性命，对丹紫兰而言，并不重要。
再瞧瞧……暗夜天尊跟暗门殿主懂得在危机时刻，保护自己的弟子，而丹紫兰呢？
简直是讽刺。
几十名存活的玄者们，一个个相互搀扶，径直自己离开。
没有人去理会躺在地上的女人。
这一幕，很是戏剧化。
凌千雪凝着手心的丹药，忍不住轻笑，丹紫兰……这便是你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别人。
“我去去就回。”凌千雪轻轻拂开肩头的手，朝他展露了一抹笑颜，纵身一跃，人已从眺望台直直的朝丹紫兰飞了过去。
缓缓落在丹紫兰的身侧，凌千雪手掌一掀，丹紫兰的娇躯悬空浮起，她将大元丹往丹紫兰嘴里一塞，便收了手。
“砰”的一声，失去了玄气支撑的丹紫兰重重的跌回地上。
羽扇一动，切下丹紫兰的一方衣袍，点着她的鲜血，在衣袍上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