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一口咬了上来,我吓得人仰马翻跌在地上,他却不顾一切,跟着我翻倒在地上,压住我的肩膀。我紧闭嘴巴,他探不进来,却顽固地一再尝试。我不停甩着头躲闪,怒道:“喂!你这是非礼!”
“非礼你又怎么样?”张睿半眯着眼看我,嘴角淡淡的笑意慢慢深浓起来。
不得不说,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疏朗而长,眼窝深陷,鼻梁精致,这样显得整个眼部的轮廓清冷又妖冶,眯着眼的时候有一股阴凉流淌在眼底,长睫扫下的淡影里透出薄薄水光。
眼神深切而痴醉,这样的注视,即便我是个男人,也不由自主地有那么一丝悸动浮荡在心底。
我定了定心绪:“……你别这样看我。”
张睿轻轻笑起来,一声比一声脆,声音里头却是仿佛要冻住心扉的冰凉。
他慢慢垂下眼,又低头下来吻我,我急得肝火上身,手脚并用踢开他:“你考虑下我能不能接受好吗!”
一片静默,一地狼藉。
张睿的唇被我咬破,渗出血来,他用指骨擦了一下,失神地看着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却还是挂着那一丝痴痴笑意。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缓过神:“明天我就搬走。”
张睿微微一颤:“不要!”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住下去!”
“……我再也不会亲你了。”
声音无力,脸色在极艳的夕阳下依旧苍白如纸。
我一边怕话说重了,一边又气又急,最后撇下张睿,闷自己房间里去了。
张睿的身体每况愈下,入冬后,病发起来极其凶险,一到夜里寒气重了,头疼、咳嗽、淤肿,一样样变本加厉,闹得整个大宅里的人不得消停。
某一次,我亲眼见五个佣人挤在他书房里,他正伏案写字,一个佣人站他身后给他擦背。擦完一遍,毛巾上尽是紫红的血,浸到脸盆里,水也慢慢的红了。
我吓了一大跳,问张睿得的什么病。张睿没有抬头,声音平平道:“治不好的病,心疼我,就不要气我。”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赶忙退出书房。
张府的佣人都知道他们大当家一病就脾气特别坏,摔瓶子砸碗呵斥训人,和平常就是两个人。以前张睿生病,大家都心照不宣让他自己关屋里养着,现在他是当家,病又那么凶险,不管也得管。
又是某日,张睿病重卧床,阿淮叫我晚上别出来,怕大当家发脾气吓到我。后来却又来找我想办法,说大当家死活不肯吃药,再闹下去,佣人就得走光了。
现在又不是古代,佣人干不满意随时会走人。
我便只好跟着阿淮到张睿房里,一只脚才踏进去,青花瓷瓶就飞了过来,差点我就脸上挂彩。
再想往里走,张睿竟对我呵斥:“出去!”我进退两难,看看阿淮满脸苦楚,咬一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进去了。
后来我抱着张睿哄他吃药,这小子才算安分下来。我把佣人打发了,也顾不得尴尬,搂着张睿在床头呆坐,越坐越不知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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