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不许乱说话,”梦璃嘱咐道,“尤其是你,胖子。”
“得嘞,胖爷我闭嘴。”胖子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梦璃带着他们走,在小区里穿行,这片是真的大,走了半天进了一胡同,一直往里走,里面竟然有曲径通幽的感觉,各种参天古树从边上的四合院里长出来,好像是进了什么寺庙一样,真没想到北京城的某个小区里还藏着这么牛的风景,真是大隐隐于市。
直至走到胡同的尽头,从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门进去,里面就是一个大院子,他们一眼就看到老太太坐在院子里喝茶,霍秀秀就坐在她身边,显然她们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下面有一口井,一边还有一些一看就很名贵的植物,感觉以前是小康之家的宅院,他们五人走了进去。
“霍奶奶,”梦璃乖巧地喊道。
“梦丫头来了啊。过来让我看看,”霍老太太招呼她过去,握着她的手,嗔道,“你啊,也不知道常来看看我。”
梦璃讨好般地笑了笑:“我不来,不是还有秀秀陪着您嘛。”
“是啊,奶奶。”霍秀秀接收到梦璃的眼神,假装不经意地问道,“琉璃,你带他们来干什么?”
“哦,是这样,”梦璃把事情说了一遍。
霍老太太早就看出了两人的小把戏,也不打算拆穿,将视线转向小哥他们:“行了,你们都坐吧。”
“上次新月饭店的事,我霍老太愿赌服输。只不过,要不是梦丫头,你们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就是另一回事了。”霍老太太说道。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心说要不是你,我俩能那样?
“这次来,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霍老太太说道。
梦璃和霍秀秀对视一眼,不由得一笑,在心里默默接道:“我说不说就不知道了。”
于是吴邪单刀直入道:“那您愿意告诉我们了?”
“你们不就想知道为啥我要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你们那张样式雷吗?”霍老太太站起来,做了一个随她去的样子,然后道,“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我必不会说,不过你也是老九门的后人,不算外人,不过,那三位就请留在门外吧。”
“霍奶奶,我就不进去了。”梦璃一脸乖巧地说道。
“行吧,那你和秀秀好好招呼客人。”
吴邪跟着霍老太太进到边厢,一进去,他就看到那是收藏间,满屋的古董,什么摆设都没有,就是一排一排的架子,虽看是老屋子,但是一进去就感觉脸上发刺,空气里有静电,看样子是恒温恒湿的。
所有的收藏品都包着报纸,霍老太太带吴邪进到几只架子的最最里面,他就看到靠墙有一条钢丝穿空用来挂字画,但是上面现在挂的都是样式雷的图案。
吴邪数了一下一共是七张,其中两张之间空着一段距离,显然是少了一张。应该就是他的那张了。
“这是‘雷八层’。”霍老太太道,“你既然懂样式雷,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吴邪点头,有点惊讶,只扫了一眼,他就知道,这是样式雷中的精品,而且这七张图纸其实是一座建筑的设计图,那是一座多层的楼。
七张纸上都是每一层的结构,都非常清楚,而且这楼不是一般意义的楼,它的底层规模最大,然后往上逐层缩小,乍一看犹如一座塔,但是因为它每一层都是楼宇的结构,所以比塔要庞大很多,更像玛雅的太阳金字塔,一般意义上,除了塔,很少会有古建筑修得那么高,不过也可以看出,最上面的部分,其实已经是塔的结构,能称为楼的,只有底下三层。
“这是道光二十五年的图样,设计师应该是雷思起。”霍老太太道,“我这里存有七张,是楼的地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层,最底下一层应该在你这里。”
“这楼有什么蹊跷吗?”吴邪问道,乍一看过来,都是很普通的样式雷,虽然从图上大体还是可以看出,这些楼都有背光的设计,和他手上的那张一样。
“对其他人可能没什么,不过对于我就有特别的意义。”霍老太太摆弄着这些图样,“这座楼的名字叫做张家楼,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这座楼的图样开始在国外陆续现世,被收购回国,你知道样式雷是皇家设计师,不可能为民间设计建筑,但是你看这里的图样,完全是民宅的式样,显然这个张家楼和道光皇帝或者样式雷之间,有什么故事,当时我有一个女儿,在文化局工作,他们有一个项目和这座楼有关,1978年的年尾,他们在广西找到了这座楼。我记得那是1月15号,我女儿出发去广西参与考古挖掘,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霍老太太转头看着吴邪,表情有一丝萧索:“我一直是想通过这次机会,能够锻炼一下她的能力,所以她回来的时候,我还很高兴地准备和她谈心,没有想到,她回来之后,性格忽然就变了。”
吴邪听到张家楼这三个字就一个激灵,立即就想到了在巴乃湖底的那座古楼,想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但一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他脑子又抽了一下。
“变了?”吴邪奇怪道。
“是的,她去过广西之后,性格一下变得十分古怪,以前她的性格十分的开朗,但是回来之后,她的性格变得很阴沉,基本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偷偷看过她几次,发现她自己在屋子里,一直在画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因为她失恋了。吴邪心说,她画的肯定是她男朋友的脸。
霍老太太继续说道:“我一开始认为是她恋爱了,但是,后来发现不是。因为她有一次出差,我进到了她的屋子,看到那些画,我就意识到不太对。”她顿了顿,“全是钢笔素描,所有的图画的都是一座楼,一座非常古怪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