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了一声,把手拿开。“小狗啊你?”
“狗脾气,谁先跟我闹的!”
“姐……”
“别叫我——”
“姐姐,”
我用唇瓣堵住他的嘴。
他终于放过我皱得没法看的大衣和被抚弄得热烫的后背,双手捧住我的脸,在我的脸蛋儿上来回摩挲。
我睁开眼偷看他。他乖乖地闭着眼,一脸虔诚,头向左侧着,鼻息烘在我的右脸。
他只张开两瓣嫩红色的唇,像小宝宝喝奶一样,一下一下吮吸着我。
像现在这样没人犯病时,就都不愿意用舌头交流。
因为洁癖。不想弄一下巴口水。
他换了个方向吻我,和我短暂分开时便微微掀开眼皮,失神迷离的浅色瞳孔里装着我,顿时浑身袭来一股生理性颤栗。不清楚到底是让他发现我知道了他的意乱情迷,还是源于被抓包的心悸。
他眉头淡淡蹙着,仰起脖子去吻我的眼睛。
我只好重新闭上眼睛。
除了彼此轻重缓急的呼吸,我捕捉到了熟悉的引擎声。
我赶紧推开他,“他们回来了!”
小时候在爸妈回来前迅速关上电视,跑到书桌前假装一本正经的学习,没想到大了还要像做贼一样,兵荒马乱地一人一边,夺门而逃。
原来我一直嫌我家大门开关太慢,现在——谢谢大门!
熄了灯的被窝,我仰面平躺着。在想季淙,睡不着。
吵架之后,我以为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呢。都憋了那么久,今天却突然冒了出来,竟还说谎骗我。
说他口嫌体正直吧,他也不很正直。
我倒感觉更像是拿我发泄。因为他难过,他委屈。
他难过,他有什么可难过的?我才难过好吧!想和他一起,他又怂了吧唧。好不容易和别人看对眼,还没压马路呢!就跟踪我,想方设法把我弄走。
仗着我喜欢他,不会戳穿他是吧。
我又好奇起来,到处联想。
他和姜杵有过节?——什么原因?
他喜欢我?——什么时候?
他委屈,因为坚信有悖人伦的感情本来就该深埋地底,烂在心里。
“我怎么喜欢就上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了?”他既不解,又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露了心迹。
我们都是胆小鬼,人欲向伦常低头,不敢为他人所知——但至少我愿意向当事人表明我的心意。
唯独把他冷淡疏离的内底敞开给我。
却也将我丢在和他人同片海里。
我们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样和睦,那样相敬如宾。
挺好的。
不打架,不吵架。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