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望省被他和两个保镖挡在中间,背后发凉。两个保镖身强体壮,倒是胆气很足的样子。
忽然“嘭”的巨响,几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发现方才故意敞开的大门此时紧闭。
“卧槽!”两个保镖把脸色发虚的丁望省挤在中间,也不禁心头发麻,望向谢不宁,“是不是有人装神弄鬼?”
“你们看好丁总。”谢不宁凛着神色继续深入,推开主屋脱了漆的木门框。
前脚刚踏进屋内,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像风拂过。谢不宁眉头一拧,身后没见到人。
若是死过人闹鬼,房子某处一定阴气极重。奇怪的是,方才大致扫一眼,发现这屋子常年无人居住,阳气确实不盛,但并没有哪处格外阴森。
这时,谢不宁身后三人一齐听到女子的脚步声,从左右厢房的廊下传来,像踩着旧时候的花盆底,咯嗒咯嗒快步走来走去。
背后冷汗刷刷的冒,丁望省后悔自己跟进来,拼命的抹汗:“小道长,你,你有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等她出来打一顿就是了。”
丁望省:“……”
谢不宁胆子大,独自走到声音传来处,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搞什么?这鬼难不成还是个胆小鬼,既然这样,又何必吓人呢。
墙角的水缸里发出“咕咚咕咚”的水声,在安静的小院里显得尤其诡异。一个保镖大哥骂了声“操”:“老子怕个屁的鬼!”
说完便冲上前,一把掀飞水缸的盖,伸头看去——
水面黑影一闪,保镖吓得连退几步,脸色苍白。
谢不宁掐他的虎口处对应的劳宫穴,这个穴位五行属火,揉按可以提升阳气。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保镖举起手看,神奇的感到身上的寒意消失了,嘿,这小道长有两把刷子!
“我也说不清,好像对上一双特别冷的眼睛,就觉得心一凉,瘆得慌。”
就这?
谢不宁心说,我天天对着小司的眼睛也没见被吓得睡不着……
“你们没发现那东西一直在吓唬我们,但并不真的害人?”谢不宁摸着下巴,“如果丁总出车祸也是它害的,那下死手才合理吧。”
丁望省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庆幸那鬼只是下轻手……
“你是说,它只想赶我们走,并不想赶尽杀绝?”怎么的,这还是个心慈手软的“好鬼”啊?
丁望省重重叹气,他都想说要不就算了,亏就亏点卖出去,命比钱重要啊!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谢不宁也纳闷,一屁股坐到大青石上,思索着这鬼藏着掖着作怪,到底什么诉求?
“要不这样吧,”他道,“换个阴气重的时间来,正好我来的匆忙没带朱砂符纸,到时布阵引它现形。”
丁望省正要答应,就见谢不宁一个趔趄,差点从青石上摔下来。
“哎呀,怎么不坐稳一点?”他关心道。
谢不宁脸色古怪:“不是没坐稳,我是被推的。”
几人面面相觑,这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啊,靠,不敢待不敢待了!
谢不宁站起来,忽然想到什么:“等等,你们看这个石头上面,削平的地方是刻了块棋盘吧?”
丁望省凑过去:“确实是,磨损的挺严重了。怎么了?”
谢不宁绕着大青石走一圈,想了想道:“这里原先应该有两个石凳,既然石凳都搬走了,做棋盘的石头怎么还留着?”
这个问题简直牛头不对马嘴,保镖大哥撇撇嘴:“可能留着好看呢。”
谢不宁嘴角抽抽,老枣树下一颗光溜溜的大石头,哪好看了?原先的主人不是读书人么,审美不会这么清奇吧?
“你是不是怀疑石头下有问题?”丁望省问。
不愧是做老板的人,头脑就是灵活。谢不宁点点头:“搬开来看看。”
“??”两个保镖满脸为难,“看起来有几百斤吧……”
“两个人肯定不够……”
谢不宁撸起袖子,诧异:“还有我啊。”
“……”
保镖大哥更为难了,心说,你一细胳膊细腿的,能顶什么力气?现在的年轻人都挺没数哈。
然而谢不宁已经上手,他们只好去搭一把,然后……还没使多少力,只见大石头就被他给推开了?推开了?
“兄弟牛啊!”两个保镖震惊了,丁望省也被这一手唬的一愣一愣:“道长都是用最仙风道骨的外表做干狠的活么……”
谢不宁没听到他嘀咕什么,看向石头下的泥土,果不其然有东西。
中央的坑洞里,密密麻麻的根须包裹住一个玉白色的物体。
“那是什么?”
其他人都不敢动,谢不宁直接弯身扯开根须,掏出来,是一个圆圆的小罐子。
丁望省见识的多,辨认出来:“这不是棋罐么?”
棋罐,就是拿来收捡围棋棋子的小罐子,京市人的老物件了,以前都爱用瓷的,白子搁里边儿不容易变色。
谢不宁直觉不是棋罐的问题,盯着坑里的树须:“你们看这团树根的样子,不往土里扎,反倒包住棋罐。”
“是有些奇怪。”
谢不宁顺着看向青石旁边的老枣树。枣树很高大,几乎遮挡住半个院子,青叶繁茂。
他这时才猛然惊悟,京市初冬时节,枣树叶子早该掉光了,这棵树才是最大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