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你奶奶的!我疼……那不是馒头片子,那是耳朵啊!”
顾望舒暗道一个不好,连忙松开手,虽然还是有些恋恋不舍。毕竟这对儿大耳朵的手感真是舒服极了。
“真的疼?”
“顾望舒我操/你大爷!”艾叶跟个小哭包似的抹了把眼泪儿骂了出来,“我也这般用力揪你耳朵试试!我他娘就是好心给你看一眼,摸摸就行了,你这是准备给我生扯下来啊!”
说完扬手一挥,发狠的咬着后槽牙将那对儿大耳朵给收了回去,幻回人形后顾望舒才看清,此刻艾叶脑袋两侧的人耳都已经跟要滴出血似的肿胀通红起来。
他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有多过分。
一股尴尬的歉意涌上心头,顾望舒也没多想,只是看他那双颗可怜的耳朵想着可能自己手心会凉一些,能稍微降降温消点肿,便俯身下去抱起艾叶的头,给他两耳捂了起来。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动作做出来,会有多暧昧。
艾叶那双冤屈含泪的晶亮大眼贴在面前,两人近得连鼻尖都快点在一起。
更别提鼻息声靠得有多近。
一时间艾叶那股子怨气都倒抽了回去,只剩一双惶恐的眼,倒映着顾望舒刚吃过糖糕,还残留着些糖饴而显得过分水光诱人的嘴唇。
“……好看吗?”
艾叶神思恍惚,话语不受控制,随口而出。也不知是在问面前的人,还是在问自己。
“好看。”
顾望舒目光认真的眼神好似一湖旖旎若水,天生妃瞳的浅粉色华美波光下,是藏着无尽危险的沉沦深渊。
“那可真是……拿你没办法。”
艾叶体内真气不受控的四散而行,打耳根升起股热冲散理智,双手冰凉盖住顾望舒正捂着他双耳的手——
只轻轻那么一拉。
第32章 糖饴
“那可真是,那你没办法。”
双唇相触,是极为柔软的直叩心门。饴糖在体温下融化成蜜汁,他像只饥渴的蜜虫般渴望着欲/念与饱腹,流淌出的情愫便更加要命起来,手下忍不住加了几分力,挣扎不得的吮吸,啃咬,似要将那片柔软牢牢铭刻在心上。
原来男人的嘴唇也是此般软糯甘甜,要了命了。
食物热气在屋内氤氲弥漫,混着各味香气,是胃口大开,也是情窦初现。
食者,色也。
艾叶不知道自己究竟强按着他吻了有多久,好似恍若隔世,但其实也许只是被他无限放大的短暂一瞬,他能感到顾望舒是在一时断弦样的愣着神任由他胡来。艾叶不想强迫他,即便再不舍也还是在顾望舒回过神反抗之前松开了手,糖浆混着津液在两人之间拉成一条透明晶润的细线,再承不住断开。艾叶怏怏付之一笑,还有些羞愧的道:“扯平了。”
唯有顾望舒一脸呆滞愣在原地,保持着那个俯身姿势,倒是把一双细眼瞪得溜圆,好半晌,透白的皮面上才开始升起坨难以道明的红晕,半出神时,舔了舔自己被湿润的唇,喉结一滚,咽了口水。
顾望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强吻了。
还是个男人!!!
甚至他还他娘的不是个人!!!
艾叶眼瞧着他脸色开始不对,表情也渐渐扭曲变形,赶紧趁他发飙之前搬着他身子给他按回座位上去,再将筷子塞进他手里,自己灰溜溜跑回对面坐下,急着道:“美食与碗碟无罪,有话好说,别动手!”
他可生怕顾望舒现在拔出剑来,把桌子连同他一起给劈了。
“你……胡闹些!”顾望舒持筷子的手用力到抖得厉害,好像接下来那筷子就要折在他手里一样可怜无助,怒气和羞耻都已经堆到了喉咙口,可最后却只能憋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艾叶此刻就像个闯了祸的猫儿一般,虽然怂,但不仅明知故犯,还一副大言不惭毫无悔改之意,更是拉高声音好像错不在他似的腆着脸,跟着喊:
“我怎么不知道?不就亲了一下,你就这么嫌我?又不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什么不是第一次?
顾望舒顿时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两个,分明被强迫的人是自己,艾叶这态度怎么又搞得好像错在自己?那说的话又是什么不明不白的?
“艾叶你给老子把话说明白了!怎么不是第一次?”顾望舒怒气上头,不由分说破口骂道:“登徒子!你不就是救了我个命,也不能如此随口折辱人吧!”
“这怎么就是折辱你了?”艾叶也跟着闹气了脾气,合着自己含辛茹苦的给你拉扯救活了,做着你的工,这会儿醒了又陪你出来吃饭逛街看人间,到最后怎就成了折辱?
“你那阵子喝不进药,都是我亲口喂的,身上的膏药也是我每日更换清洗,你真以为有什么郎中可以做到日日守护的份儿?要不是我,你早死了!早死了!死了!埋地下了!草长三尺了!哪还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跟我吃着饭!你现在跟我说,这叫……羞辱你?”
艾叶扯着嗓跟着喊,光在气势上就可谓是秋风扫叶气贯长虹,排山倒海的信息量可是把顾望舒给压得四肢麻木头脑发昏,控制不住,终是啪的一声,徒手掰断了筷子。
他?亲口给我……喂药?还换药?
好像是要将那无处泄的愤与羞耻都洒在两根可怜小木棍上一般,冲着门外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