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
苏文雅走进婉玉房间。
只见一位白衣公子正端坐榻前为婉玉诊脉。
过了一会儿,白衣公子起身,收起榻旁的银针和药瓶。
“如何?”苏文雅问。
白衣公子转身,俊眉修眼,温文尔雅。“已无大碍。只需安心静养即可。”
“多谢师兄。”
白衣公子正是绿竹。
绿竹闻言挑眉,实在惊奇!这么多年,他们私下相处,一直是直呼姓名的,从来不在乎这些繁文俗礼。今日倒是稀奇了。不过转念一想,多半是因为婉玉受她所累,她心生愧疚和心疼。
“其实就算没有我,师父也能解决。”
苏文雅嗤笑:“若我爹能解此毒,为何等你回来?”
“哼!你也太小看师父了。别忘了,我的医术皆承袭于师父。倘若师父……”
“行了。知道你们师徒同心。”苏文雅也懒得计较他们的医术问题。
绿竹摇头轻笑,“其实顾长青也有办法为婉玉解毒。”
“此话怎讲?”
绿竹张口欲言,却又顿住。他原本想说:此毒出自南诏,若顾长青把此事推于南诏人之手,追究于南诏公主。到时,想要解此毒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绿竹终是改了口,“这不重要。不过你怎会答应进宫?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里的尔虞我诈、龌龊肮脏,岂是你能应付的?”
绿竹知道,苏文雅此举是为了把自己处于明处,不想再累及婉玉这样的家人。
“我知道。不过被人欺负至此毫无反手之力,心里实在憋屈。”
“后宫妇人当道,邀你入宫,原本就是他们挖好的陷阱,设好的局,偏你傻乎乎的往里跳。顾长青早知即使他再足智多谋,深宫高墙,他也是鞭长莫及的。故而派人知会你,不让你入宫赴宴。你可倒好……”
苏文雅疑惑。绿竹对顾长青好似挺了解的。
在苏家,苏致远经常研究药材。乔飞性格跳脱。婉玉善解人意,却有些固执守礼。只有绿竹,他们之间都不是把世俗礼法看得死板之人,所以相交甚密。但是据她所知,绿竹和顾长青好像并无交集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只是好奇,若我此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赏花宴上,那些意图对我下手的人会作何反应?”
“你这凡事随性而为的性格能不能改改?”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总要了解一下我的敌人是谁?”
“原本轻而易举就可知晓,为何舍近求远?”说话的人是苏致远。
只见乔飞推开门站于一旁,表示不关我事,我只是帮师父推开门而已。
绿竹站起,“师父。”
“嗯。”苏致远走进屋内。
苏文雅笑笑,“爹爹不是让女儿与顾长青好好相处吗?既然早晚要面对,何不早早熟悉,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就这么简单?”苏致远存疑。
不过苏文雅有一点没说错,有些事终归要面对,一味地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苏致远也并不想过度的保护她,毕竟以后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走。只是此时出面,等于是坐实了顾家婚约之事,承认了顾长青未婚妻之名。先前她还想解除这婚约,如今却这般态度。苏致远有些看不懂自家闺女的心思了。
“女儿这叫未雨绸缪。”
苏致远看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乔飞道:“师父怎不担心你进宫之后怎么办?对宫里也不熟悉,人也都不认识,出了事如何是好?”
知道婉玉没事之后,乔飞又恢复了生机。
绿竹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你,师父肯定会担心。不过担心也无用,我们也帮不了忙。况且,你看她。”
乔飞顺着绿竹指的方向看去,见苏文雅正悠哉地喝茶。
“你可真坐的住。你就不害怕?”乔飞担忧。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乔飞急,“那可是皇宫。到处是规矩,处处受局限,你怎么受的了。”
“看你说得,我又不是住在里面不出来了。放心,我自幼学过礼仪规矩的,虽甚少用过,应付应付还是可以的。”
“那是皇宫。”乔飞急吼。
“你那么大声干嘛?小心把婉玉吵醒了。”
乔飞甩袖而出,嘴里嘟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绿竹摇头,“他是担心你。”
“我知道。”
绿竹叹息,“罢了。我准备几瓶药,你带着。”
苏文雅抿唇一笑,“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