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9章</h1>
没想到伏宵回来了。他没有正式拜伏宵为师,叫完这一声师尊,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紧张得脑门上冷汗直冒,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被赶回流林峰。
换做是原先的伏宵可能不怎么搭理。好在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江泫。他没有伏宵的记忆,此时细细地记下二人的名字,道:“起来。不必跪着。”
压在玄知后脑上的手一松,孟林站了起来。
“师尊!”他压抑着欣喜、又止不住忐忑地道,“要休息吗?要喝茶吗?您的居所和书房,我和师兄师弟每天都有在打扫……”
江泫颔首,视线移向了他方才动土的那几棵梅树。
“埋的什么?”
孟林露出一个复杂的神情,惊讶与惊喜中夹杂着心虚。
惊讶与惊喜是因为从前师尊从不会过问弟子的事情,时常闭关不问世事,这次回来以后,身上竟然意外地有了些人情味;心虚是因为,梅花树底下埋的是几坛酒,是他前几日刚刚下山买回来的。
上清宗不禁酒,但弟子端方自持、一心扑在修炼上,认为在师长面前沾上酒气是无礼的举动,因此鲜少有人饮酒。偶尔有一些好酒的弟子,也会在休沐日结伴下山大喝一场,清醒以后再回宗门。
从没那个弟子将酒带回宗门的——当然,也许是他们带了,但没人发现。
伏宵久久不归,孟林自由惯了,此次等待岑玉危回来的时日里,又耐不住寂寞下山买了几坛。没人告诉他们伏宵回来了,孟林就大摇大摆地翘了晨练,提上铲子去埋酒。
岑玉危看一眼孟林的神色,就知道树底下埋着什么。他包庇师弟包庇惯了,今天却没有那个意思,站在江泫身边温声道:“孟林,你自己说。”
孟林小心翼翼地抬眼瞅了下岑玉危和江泫的神色,看江泫神色淡淡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回答道:“……是酒。”
树下埋酒,倒也正常。
江泫道:“过几年再启出来罢。”
说罢他独自埋进殿内,朝着最大也最规整的房间走去。再站在冰天雪地里,他非得被冻死不可,得先去避风的地方缓一缓。
直到那片纤白的衣摆飘去内殿,孟林才回过神来。几位弟子面面相觑,孟林问道:“师尊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