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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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从国外带回来的新奇玩具摆到孩子面前,除了大儿子,其他几个年龄都相仿,左右差不过两岁。

“我要这个!”还很小的陆青山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某个礼物,兴奋地高亢声音。

陆岷觉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哥哥想要的玩具,眼睛转动嘴里也吵着要那个东西。

“不行不行,是我先要的。”比他高的陆青山连忙站在模型飞机的面前,挡着它不要被看到,眼睛瞪着弟弟誓死要保护自己的东西。

“不不——我先看到的,而且爸爸说要我先选的。”陆岷觉看着突然生气的哥哥被吓得脸色通红,“你刚才输了,我先选。”

重复一遍事实,陆岷觉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

“那现在怎么办?”男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已经选好礼物的女儿,看着为一件玩具就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孩子。

“飞机只有一个,你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拿到。”

身边照顾孩子的保姆,都劝着两个孩子选其他东西,蹲下身子拿起其他玩具尝试引起孩子的兴趣。

“岷觉,你看看这个呢?这个遥控汽车喜不喜欢?”女人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试图让自己的儿子放弃,不停晃动起手里的东西,自己的孩子却一点也没有看过来。

“是我的!”

“我先看到的!”

客厅里响起了两个孩子的尖锐的声音,要把天花板掀开,男人的脸色慢慢不高兴起来,怎么现在为一个玩具都能吵起来。

“你明明想要的是那个机器人,你看见我想要飞机才来跟我抢的。”身边的保姆不停扯着衣角,示意他快停下争吵,男孩不停攥着衣服倔强地不肯退让。

愤怒的眼睛带着哀求看向父亲,以为他会帮助自己,男人冷着脸对他开口。

“是你弟弟先选,陆青山你要做个没有信用的人吗?”

和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这句话如出一辙,陆青山的心有些难受,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被笑得很开心的陆岷觉抱在怀里,还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

委屈的眼泪顺着皱起来的眼眶落下,手拉着衣袖不停擦着眼泪,讨厌的弟弟好像在嘲笑一样一直看着自己,气极了转身跑向二楼。

保姆在身后追,嘴里不停唤着,“青山,青山···”

穿着短裤的孩子冲进自己的房间,反手上了锁躲进被子里哭,流不完的眼泪准备将刚换洗的被褥重新洗一遍,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哭声宣泄在房间里,趴着身体的孩子愤恨地用手捶打床面。

凭什么每次东西都会被他抢走,每次父亲也只会偏向他。

很小的陆青山不懂,那个时候只能将一切原因全都归结于陆岷觉身上,一定是因为他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妈,父亲才会看不见自己的。

哭累的躯体仍然躺在床上,陆青山把被子吃进嘴里用力咬牙揉捏,想的里面全是陆岷觉,愤怒地用牙摩擦要把他咬碎。

被子在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陆青山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了雷声,心情更加糟糕了。

又要下雨了,烦死了。

房间传来敲门声,陆青山以为是保姆,本想忽视却听见外面父亲的声音。

嘴里的动作突然停下,小孩将它吐出来,站起身用袖口擦了眼角,才把门打开。

男人站在门外,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窗子前划过一道闪电,突然亮起的光线将父亲居高临下的脸显露出来。十分平静的脸和审视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孩子站在门口一直没听见父亲开口,以为他生气了刚想开口认错。

“青山···你要是想要的话,为什么要说出来。”他看着下面湿漉漉眼睛的孩子,本想责备的话语被疑问取而代之,他有些可惜似的。

父亲在门口蹲下身子,与他同等身高平视,现在失去了往日父亲的威严,陆青山突然发现他没有那么可怕,现在好像只是唯一他的父亲。

“你不懂吗?不是我的孩子吗?”男人看着他懵懂的眼睛流露出失望,以为他跟在自己身边应该也会知道些什么。

孩子站在门口,刚嚼完被子嘴里苦涩无味,又看到失落且冰冷的视线,心里想要得到认可的孩子慌忙抱住了走廊上的人。

“爸爸为什么不给我?”他很明白,现在需要坦白自己内心的想法,因为这是测试题后的必须环节,陆青山“躲进”久违的父爱之中询问他:“明明是我想要的,为什么陆岷觉骗你说他想要,你就给他。”

众人皆在下面欢声笑语,父亲和一个儿子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互相谈话,刺眼的闪电又划过天际,落在墙壁上的画像上分成两半。

男人把他抱进怀里,告诉他一个道理要是想要什么一定不能说出来,被别人听见的话一定会拿不到。

“你记住了吗?青山。”

“爸爸,我知道。”还不到五岁的孩子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向他承诺,如往常般做个最听话的孩子。

注意到父亲不见的陆岷觉,紧紧把飞机攥在手里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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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上了二楼,只剩下两步楼梯,只冒出一颗脑袋的更小的孩子看见在走廊上哄着陆青山的爸爸,黑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很少那么温柔哄自己的爸爸,又看向被抱在怀里笑起来的哥哥。

声音断断续续从那边传来。

“爸爸,你出去···时候我好想你。”

男人晃着身子哄着难过的儿子,“嗯,我也想你。”

“我下次···听你的话。”

“乖孩子。”

手里的飞机变得不那么想要了,手轻轻一松飞机便失去力量落下台阶,幸好没有摔坏。

被突然冒出的雷声吓到的众人在客厅里拍着胸口,陆青山在怀里大叫一声,男人被儿子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又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害羞地趴在爸爸的肩头,感受他笑时候的抖动,嘴巴也笑起来眼神四处乱转,看到了那双盯着自己看的眼睛,嘴角生气地变成一条直线。

就是他,那个抢走自己东西的小偷。

陆岷觉察觉到相对的眼神,蹲下身子再次捡起玩具,给他看了一眼让他快从父亲那里下来,和自己一起玩。

眼神带着愉快的光,不停在他眼前晃动玩具。陆青山觉得烦这就是战胜者的姿态吗?太丑恶了,生气地将眉毛皱起来偏过头不再看他。

站在楼梯一个演着“独角戏”的孩子看着完全融入不进去的两个人画面,举起的手再次垂下。

“又不喜欢吗?”他低声询问自己,每次想和他一起玩的时候他都会说不喜欢了,不和自己玩了。

为什么?

手里拖着飞机在楼梯上滚动,陆岷觉觉得无聊返身下楼,撞见了照顾自己的保姆。

“岷觉,去看陆青山了吗?”私下的时候,身边的人总喜欢陆青山陆青山这么叫,好不温柔,所以在自己听不见的地方也会这么叫陆岷觉陆岷觉吗?明明在自己面前都很温柔地叫着岷觉。

没有回答她的话,孩子一步一个台阶往下走,保姆也细心地跟在身边,嘴里不断说着话。

“陆青山伤心很正常,没有得到想要东西的孩子都会哭得,岷觉以前不是也哭过吗?”

“你哭的时候,他也只会笑你。”

“不要担心他,岷觉,陆青山嫉妒你呀,他妈妈没有待在他身边,他讨厌你和夫人,会欺负你的岷觉。”

陆岷觉听着那些像苍蝇一样喋喋不休的声音,用手挥不掉,站在楼梯上大声吼着,“胡说!我和陆青山一样!”因为气愤,胸腔也在剧烈起伏。

女人出来找自己的儿子,看见在发火,挥了挥手示意保姆回去。温柔地牵起他的手,慈爱的目光看着他,“岷觉,妈妈的宝贝,陆青山和我们不一样,你也想看着妈妈被赶走吗?”

陆岷觉用力握住她的手甩了甩,示意不可以。

“陆青山没有妈妈,你有的岷觉,我要陪着你,不会离开这里。”偌大的宅子里,每个人都拿到了同一部戏的不同剧本,陆岷觉看着远处欢声笑语的姐姐哥哥,又望向二楼想到刚才的画面,心里焦急地抱着妈妈的腿。

“妈妈也抱我。”

女人将孩子抱在怀中,看着那张可爱的脸忍不住亲起来。

他看着母亲问起来,“妈妈爱我吗?”

“爱。”她坚定不移地回答,发誓绝对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

孩子满意地笑了趴在肩头,用力地勾住她。

甜甜的声音再次回答,“我也爱妈妈。”

“呼呼——”刮进了猛烈的风。

同时雨相接落地,门被风推开,两处回忆的地方有了相接口。

一晃数十年,曾经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静静坐在家宴的位置上。

“他真的只是秘书吗?”僵硬的氛围,众人面面相觑,听到声音不敢看着讲话人只敢望向被询问的人。

陆青山慢条斯理地将刀叉放下,看向面前的人很认真地回答:“是。”

以为他们不相信有些想笑,陆岷觉突然开口:“把他弄走,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这么做?男人变得诧异,眼神不友好地看着他。

“因为有人告密你和他发生了感情,我们要知道是否是真的。”

姐姐的刀叉落在地上,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众人看向她,神情变得更加慌张。

男人见此笑了,“随便怎么做,我不会在乎。”

女人看向他满脸不可置信,但众人的眼神已不在此处,陆青山开口询问:“想怎么做?”

陆岷觉没有说话,这时主位的人得到答案起身离开,众人也纷纷离开显露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好奇。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男人还坐在位置上若无其事。

女人直到最后才离开,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没事的,姐姐。”

“林放他不会生气的。”对于擅自主张的自己不会生气。

良久,餐厅才空无一人,陆青山放松自己紧握的右拳,里面布满了指尖刻进皮肤的红印,刺痛的感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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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袭来。

两年后的某天,陆青山开车独自前往目的地,把他接上车后,行驶的路程中车里死一样的沉寂。

陆青山看着他沉默的模样,将烟点燃在车里抽起来开口询问:“林放,你是不是恨我?”

林放看着公路旁的大海,吸着包裹烟味的空气,胸腔开始不舒服喉咙疼痛地咳嗽起来。

“···没有。”淡淡的声音响起,陆青山将车停在旁边的路上,双手撑着方向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有些郁闷地抱怨,林放怎么那么笨。

埋怨完林放,又埋怨起陆岷觉和陆家人,最后埋怨起自己,为什么还是会被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明明都藏的这么好了。

在驾驶位里无故叹气,瞬间他用力扯过林放的身体,挟制他的下巴用力咬着唇,眼睛里的人却抗拒起来,陆青山早就猜到,沉下心只能按照更改的方案继续进行。

首先要先哄住他。

“··他···过得很好,在京都。”他怕他听不明白,“他··林长川。”

“跟我走,林放。”

“没有人会要你。”再者是恐吓蠢笨的林放,他很相信自己的话,即使可能经历这件事会减轻很多。

“林放,你只能跟着我。”他停下动作,捧着头认真地告诉他,也希望他会听自己的话。

最后抛出橄榄枝,把自己变成最后能依靠的人。

受尽折磨的人,听到他的话默默点头,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耀眼的光照进眼睛里,刺的发痛。

不要丢下我。这句话林放再也说不出来。

车子继续在路上行驶,男人对着两年的时间飞驰道别。

心里油然升起了想法。

“好了,今天的辅导就到这里吧。”林长川坐在男孩的身旁合上书本,检查他完成的作业笑着说:“这类型的题你已经掌握技巧了,下次我们换成导数。”

男孩满意点了点头,终于搞懂自己不会的几何问题了,心安理得地端起桌子上的橙汁喝了一口,询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男人摇了摇头,说自己还有约。

“长川哥哥有什么事?”舔了舔嘴唇上的残留液,他瞪大一双眼睛问。

好像无可奉告,他撑头看着他笑着不说话。

孩子瘪了瘪嘴,“不说就不说。”一点也不好奇。其实心里好奇地要死。

能是什么事呢?今天也没有留下来陪自己。少年轱辘转着两颗眼睛想着。

两人坐在长桌上,窗户外面春和景明,绿意盎然。

风景落进眼睛,两人的眸子都变得亮起来。

如柳絮摇曳落地的绿叶,缠着微风在空中舞动,光的尘粒做着布朗运动无间隙的点缀在到处。

“吱——”他将凳子向后拉了,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东西放好对他道别。

“我先走了,下次见阿俞。”本着年长哥哥的身份给他道别,孩子却一直痴迷地看着外面的窗户被什么怔住了,林长川知道肯定是季辞来了,笑着转身离开。

想到什么,还是对他说:“月考加油。”

草坪上的人跑进了屋,宋俞看不见他了才想起长川哥哥在跟自己说话。

慌忙转过头回去,对上一双温柔的笑眼,几秒后眼底又只留下黑色的阴影,肯定是刚才刺眼的阳光看久了。

“嗯··嗯。”即使看不见,也会记得回答。

男生已经踏着楼梯爬上了二楼,林长川将门虚掩着轻声离开,走到尽头撞到了季辞,那人看见自己后眼神瞬间从期待变成厌恶,随意瞥了一眼毫不在意,他看到也没说什么。

青年擦肩而过后,脸色缓和看见那扇门后隐隐的身影,长指弄了领口将其端正,走到门口推门而入。

“季辞···”房间里的人先叫了他的名字。

“阿俞,你怎么没回我消息?”季辞问得很急,屋内人坐在凳子上脚趾蜷缩,神色变得不自然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宋俞!”他有些气愤,蹲在他的身边逼他回答问题。

大眼睛变得湿漉漉,像是迷雾中的麋鹿的眼睛,看到这里季辞再急的脾气现在也无可奈何了。

“···我以为··你会讨厌我··”这种话好像不适合从自己嘴里说出,宋俞低下头不安地眨着眼睛不去看他。

“害···”突然变得无奈,他低沉声音告诉他,“怎么会。”

“你瞎担心什么?”

林长川对着过来劝自己留下吃饭的保姆连忙说自己有事,先走。

保姆连连点头说好。

推开大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笑。

晚上七点,forward酒馆招牌亮起来,林放正待在调酒区手里不空地晃着shake杯。

“喂,服务员来一杯鸡尾酒。”情场失意的人落莫地推开门坐在凳子上,歪歪扭扭倒在桌子上。

林放看了一眼,将已经准备好的酒放在餐盘上,又拉开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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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叫了林长川。

“林长川快过来。”掀开帘子,看见穿着短袖的孩子正从仓库架上搬着啤酒。

闻声听见的弟弟,将手里的酒箱安稳放下站起身来,走到哥哥身边。

“把这个送到楼上668房间,还有要搬一件啤酒送到886房间。”

“嗯。”他看了一眼哥在流离的灯光的下的脸,答应他。

“喂喂喂,我都点了多久了啊。还没来?”刚点鸡尾酒的人抬头看着桌子上没有自己的东西,嘴里嚷嚷起来。

“马上马上。”转头安抚已经开始生气的人,林放催着他快去,手里又开始调起酒。

少年端着调好的饮料上了二楼,敲了门送进去却在临近门口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奇怪的声音,眉头蹙起来。

应该不会是来惹事的,今天没看见经常在街道混的那些人来酒馆,林长川也不想哥哥又处理烂摊子。

脑海中猜测应该只是意外,少年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礼貌地说:“请慢用。”转身没有打扰唱歌人的兴致,离开房间。

又想到哥吩咐还要送一件啤酒,脚下的步子便加快往下面走,临近隔壁房间声音又继续传来了,甚至还有一些哄笑。

眉头皱的更紧了。

应该不是来闹事的,心里想着。房间突然被打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抽着烟走出来,与外面的人对视,几人又转头相视看起来嘴角歪斜着笑,毫无顾忌地把里面的场景有意无意的亮出来。

走廊上的灯是间断性打开,刚好路过这间房间的灯没有打开,林长川平视他们的眼睛,扫了一眼房间的情况。

蓝色暗沉的灯光下,房间里的男人赤裸身体被按在沙发上大敞着腿,被人抬高压在靠背上,一下子下面所有的东西都看见了。

几个没有出来的黑衣服的人,不停晃悠着自己的位置,又解开自己的拉链,把东西放进里面,被困的男人传来一阵阵喘息。

“··王总·轻点··啊··”

“喂!我们把门打开,你要骚也注意点。”站在门外的人看着已经走过的林长川,对着里面自愿做爱的男人劝告。

林长川迈着腿,脸上神色很平淡,对于这些情况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经常有人会借着唱歌喝酒的名头,来这里找人做。

目前也不只是这家酒馆有这种情况,老板又害怕影响店里的生意坚决不能报警,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觉得太污秽的画面,林长川见过下一秒自动屏蔽忘记。脚步跨下最后三阶台阶,准备将酒箱再送到另一间房。

调酒区却没看见哥,林长川扫了一眼里面确实没看到。

打开仓库门撞见迎面抱着酒箱的哥,林长川低眼看着满当当的箱子伸过手将它抱过来。

“我上去。”林放临时更改主意。拿都拿了,这小子还真是墨迹得很,现在才来假惺惺的。

男人用手指扣住底部,坚决不允许东西从自己手里离开,林长川想起了刚才的画面又记起886就在那间房间对面。

“我去吧,哥。”不允许哥看见那些东西。

男人皱着眉,想着这小子今天怎么了,“你去后面整理货物清单好了,我去。”

手指用力也搬不走,他向左移动箱子才看见少年坚定的眼神,干嘛啊这是,林放心里忍不住吐槽。

“哥歇一会吧,我上去把东西送了,下来再整理清单。”

一听到他把工作全包了,林放瞬间觉得老板是不是应该多给自己一份工资。

眼神不信任地盯着他看,少年紧扣箱子,一时间两人都不放手。过了会索性给他了,转身走到位置上坐下来休息。

隐隐松了一口气,少年害怕哥哥真的坚持不把东西给自己一个人上楼···要是看见的话,虽然这种事情在酒吧、ktv里面时常发生,也知道林放如果看见也只会当做没看见一样,但还是不想让他上去,不想让他看见混乱的场面。

哥哥应该不懂的。

他应该还没看过男人之间可以做的这种事,又担心他害怕或者觉得恶心···算了··反正不会让他看见,这种的话他去解决了好了,哥哥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不应该懂这些。

以为年级小就觉得他可以任人拿捏,林放天真的以为。

自己作为哥哥的就可以多轻松一点了。

看着从楼上下来一直忙碌的弟弟,林放丝毫没觉得这是在欺负他,也没有羞愧和对不起,只是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腰背挺直的少年在仓库里核对清单同时也搬运货物把它们分类好,一直忙碌到凌晨。

以为哥哥是哥哥,弟弟是弟弟,却在这里不同。

弟弟长大便成了哥哥。

···

元旦假期,那天林放刚好休假,一觉起来已经睡到了中午,走到客厅林长川正在验算题目,男人站在门口随意抓了两把零乱的头发,走到沙发前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看不懂的英文字母和计算过程。

起身又去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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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里面拿了矿泉水喝,打开冰箱看见放在里面有一份特别包裹的东西上面还贴有便利条——哥哥的早餐。

净整这些没用的,林放不耐烦地皱着眉看也没看一眼里面,直接关上冰箱门。

大门传来声音,林长川好像出去了,突然记起自己给他安排辅导小区楼下孩子的作业。屋子本来就安静,这下子人走了变得空落落的,林放也不是突然大发善心让他去辅导作业,主要是小区阿姨们都给自己塞钱让林长川去。

反正有钱,又不用自己去干什么,而且自己给林长川说什么他都会答应,自己当然不会失去白白挣钱的机会。

客厅里有扇窗户关不了,外面吹来风只打在脚上,林放忍不住哆嗦起来。

掏了掏衣服口袋里的包,没有找到烟,匆忙洗漱完套了件厚外套走下楼买烟。

男人走出门口,感受到冷风。

“哎呀——怎么中午还这么冷。”林放跺着脚走进店里,王奶奶抬了一眼老花镜看着那人好久,才辨认出来是楼上的孩子。

随即笑起来,“昨天都说今天降温,你穿这么少。”

男人说了烟名,老奶奶从柜子里拿出来给他,看着他的模样说:“弟弟来北州还习惯吧。”

“从锦城来的,到这里多多少少不习惯···”

男人还没想到这一点,挠着头苦恼起来,没见过林长川哪里有什么不习惯的,“没有没有,他习惯的很。”把钱给她。

“··不关心他呀,”奶奶笑着将零钱找给他,“哥哥这么忙吗?那孩子上次也只是吃面包解饿。”

吃面包?什么时候。

“眉眼长得像姑娘···”奶奶又害怕哥哥听到这话生气,看了一眼他的眼色笑起来,“哈哈哈···我刚开始看见他,还以为是这边的孩子,跟他讲粤语他也听不懂。”

“听对面楼里的孩子也说,习惯不了一点,三顿只能吃面包在学校···”

林放将烟放进口袋里的手一顿,眉眼皱起来想着他不是自己有钱吗?就晓得落人口舌吃面包。

“弟弟懂事,在学校听孩子说成绩好,一定会好好回报哥哥的。”老人自顾自地说起来,老花镜滑到鼻子上又推上去。

又想起听到的传闻,心疼起那个孩子来,“哎唷,这么小的孩子记性好的很,什么也记得住,对弟弟好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你。”

“··没有打弟弟吧?”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选择说。

林放一惊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哥哥也辛苦,还供着弟弟。”又开始打圆场,“这么小,要是记恨你是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的事?记恨?

林放疑惑,为什么要对他很好,自己都过得很辛苦了,又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拖油瓶。

这时从屋后面来的老伴端来了饭菜,王奶奶连忙问吃饭没,要不要一起吃了,林放说不用,弟弟也下来了,准备找他回去一起吃饭。

两个老人看着传闻不攻自破的兄弟俩,以为感情很好,慈善地笑起来,“好好,有什么需要我们两个老人也可以帮你们。”

桌面上两人已经开始吃饭,走出店面,林放看着空旷的街道上没有影子,心里变得复杂起来。

根本就没想过对他好,早早甩掉自己才能有安生的生活。

怎么街坊邻居一个个对劝自己对他好一点,那家伙又没有赚钱能力有什么好的,怎么都来这么给自己说。

想了想还是觉得肯定是林长川的问题,一定是他在外面博取可怜,演戏给别人看。

明明握着遗产和保险金却装作离开自己不能生活,真的是让人觉得恶心。

“他妈的。”没想到林长川比死掉的那两口子还会算,果然奸险狡诈,气愤地骂了一句。

“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虽然没给他钱,有时候会对他发火,却没想到会被人发现,自己家里事都管不好还跑来管别人的事,真是有病,林放心里骂道。

众人都说,林放你小心点,这样的小孩记仇可强了,他要是恨你那是一辈子的事,像这种没妈的,以后说不定怎么报复你呢。

他妈又不是自己害死的,林放想着街坊邻居和同事的话,心里忍不住反驳起来,敢恨他还敢报复他,也不看看现在住在谁的房子里。

走上顶楼,刚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却看见外面站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林长川,想到刚才眼神不悦起来。

“哥··”

“滚!”就是因为他,街坊邻居都开始对自己有意见。

14的少年看着生气的哥哥不敢说话,男人粗暴地打开门又用力关上,猛烈的碰撞声在楼道里层层下延。

只剩下林放这个唯一亲人的林长川刚来陌生的城市,现在门也打不开,四下无处可去只能在门外等他消完气才能从一楼爬上去。

哥又生气了,最近总是生气。

少年只穿了件薄外套站在门外,隔壁的房子空无一人,外面冷风从墙上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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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钻进来直刺脚骨。

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大部分原因肯定是自己。

林长川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门,手背开始泛起紫色,想了想要不还是下楼走走吧。

等哥消气了再回来,说不定就好了。

昏暗阴冷的天空直到夜色降临,那道门也没有被打开,男人睡在捂热的床上,紧闭的双眼忘记了还有某个人的存在,安然的样子也看出这不是一次两次,心里也是真正想要他消失。

耸立在高楼之中的矮小的楼层背部,少年用冻僵的手和脚攀爬向上,最后打开窗户进了屋。

沉睡在梦里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天都没吃饭的弟弟蹲在他的床前,不停在黑夜里摩擦冻僵的手手,声声透着乞求,“哥,别讨厌我。”

“我会听话的。”眼睛的睫毛不断晃动,他想握住他的手得到不知缘由生气的原谅。

但手太冷了,又不想冻到他。

“我会乖乖听话的。”在黑夜里,弟弟一遍遍保证。

睡的极不踏实的男人在床上翻了个身,从客厅沙发传进来了咳嗽声,林放皱着脸心烦觉得他又在那里装可怜了。

将枕头卷过来盖住耳朵,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咳咳—”,就没停下来,林放咬着唇角觉得烦死了,林长川真的烦死了。

想把他扔出去丢掉,某人能不能有自觉自己滚出去啊,真的很不欢迎他。

心里的埋怨声越大,男人入睡的时间就变得更快。早晨起来男人伸了个懒腰,将还犯困的脑子清醒后,身体自然而然轻松好多。

“下次睡不着就这样。”没想到抱怨还会有这种效果,缓解失眠带来的压力了。

从床上坐起来的男人,体型偏瘦,挺在脸上的山根显得脸十分立体。

凌乱的碎发遮住了视线,他摇了摇头将头发弄开。

起来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坐过客厅看了一眼,除了收拾的好端端的沙发什么也没有,林长川大概上学走了。

那个癞皮狗终于走掉了,用清水洗脸的时候林放还想着要不要换把门锁,这样他就进不到屋了。

又想到保险金和遗产还在他那里,气不打一出来更觉得林长川烦死了。

从家里出去到了酒馆,又是非常平淡的一天,搬运货物,调酒,清理酒馆…

非常枯燥,而且里面呆久了出来看见亮光眼睛还痛得不行,林放养成了单指轻按眼球的习惯,站在门外弄了弄眼才推门进去。

“林放。”老板老远看见就叫他,林放闻声寻去看见正站在仓库里的老板,慌忙跑了过去。

“你把这些东西弄好,今天刚好到的。”他解下围裙将东西全部给了身边的人,林放看了一眼堆满屋的货物,点了点头。

“辛苦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该死的来早了,好了现在全是自己做了,一个人也没有谁都不能帮自己了。

好想退了工作,但一想到老板没有克扣薪水瞬间又因为钱而不得不重新喜欢上。

将波姆酒从最上面抱到最里侧靠右的架子上,林放在纸上横画一条直线,又将笔插在腰际,低头看着一个人搬不动的箱子,想了好久才蹲下身扣住了两侧的洞口艰难地搬到最左侧的一层。

青筋在纤细的手上凸起,皮肤在灯光下照的发白此刻显得像是吸血鬼。

等差不多弄完的时候,和自己值班的人才匆匆而来,连忙问怎么来这么早。

林放从架子上爬下来,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喜欢耍滑头所以话也不想说,指不定是看见了不来帮忙,现在才来的。

那人像是被发现秘密一样,扣着头不好意思笑起来,也不再说话。

晚上等最忙的那段时间过去,林放坐在高脚椅上,看着玻璃杯中方形冰块里面散发着寒气,酒馆里温度高,人们进来都将羽绒服脱掉。

歌舞区那边吵得很,林放用手指堵了耳朵觉得迟早自己在这里要变成聋子。

“林放,有人给你来电话。”从刚才忙碌的时候,那人一直待在厕所,也不知道干什么,总之做的事少得可怜,跟他一起值班烦得很。

他以为林放没听见,走过来佯装很关心准备拍他的肩膀。林放直接无视,起身去了后房。

柜子里手机在外套的口袋里嗡嗡作响,林放拿出来看了一眼号码,觉得有点眼熟,再等了十几秒才接起来。

那端的人已经打了两遍了,想着怎么这么不关心这个孩子,明明很听话很懂事。

终于接通,老师愣了一秒又恢复神情。

“林长川家长是吗?”

林放一听瞬间记起来这是林长川班主任,生平最讨厌和老师打交道,本就不高兴的心此刻超级烦躁。

前几次来的说辞都是劝自己去学校交流孩子的情况,林放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成他家长了,拖油瓶就是拖油瓶。

老师刚想说,最近林长川状态有问题,需要家长回家多关心多交流。

林放没听完直接回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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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没空,挂了电话。

外面劲爆的音乐瞬间又响起,男人抬手将她拉入黑名单,什么事都找他,那他有事找谁。

老师被他不悦的语气征住了,等反应过来骂了一句不是有病吧,关心你自家的孩子又不是她的义务。

现在有些家长真是越来越没担当,砸了砸嘴,考虑以后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了,那孩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又不是自己孩子,这么关心他,家长也不领情。

等晚上回家下班回家,摸到口袋里没有烟刚想上梯子的脚收回来,转身去了楼下的小卖部。

老奶奶正向外看了一眼没有人了,早点关门等老伴接完补课的孙子就一起回家。

一个高个子就从屋檐下走进来,感受到寒气十分重,起初看不像个好人,刚想从旁边的角落拿出棍棒。

“一包烟。”然后又说了烟名,王奶奶愣在原地,反映了好一会才知道眼前人是楼上的孩子。

颤巍巍的手把他要的东西拿出来,又和他讲这话,“把我这个老婆子吓一跳,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林放想每天不都这个时候回来吗?

每次老婆婆在这里,就会扯到林长川,不想再听见他任何一点事,拿了东西准备离开。

看了一眼漠不关心弟弟的人,老人忍不住开口:“弟弟好像生病了…”

又想起弟弟维护哥哥的样子,还拜托千万不要说他发烧。

老人又说:“巷子里的孩子给我讲的,还说什么脸上有伤口。”

男人不爽起来,又他妈在装惨,林长川惯用的伎俩,肯定用那一双像狗一样的眼睛让别人心疼,真他妈无语,这些人也是够蠢得只相信眼睛看的,明明林长川狡猾得很。

在店里面将包装纸撕开,他抽出一根烟在嘴里点燃,眼睛垂下看着红色火光没有说话。

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谁叫那两口子和老爷子死那么早的。

又不是自己情愿把他接过来,全家都没人要他,还是自己现在让他住进家里,否则只能到处流浪。

又将眼皮抬起,林放俯视着佝偻着背的老婆婆,将烟杆从嘴里拿出来把烟雾吞进去想了想,最后圆滑地说:“我回去看看…”

老人眯着眼睛笑连连说好,兄弟两个就是要感情好。

他走出店,爬上楼梯在关掉的声控灯里忍不住笑起来,好个屁。

林长川死了那才好了。

他不止一次那么想过。

当钥匙插进锁孔,他打开门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房子,要不是知道还有一个人在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住。

“咳咳——”

听到他的声音就恶心。林放将门用力关上也不在乎会不会吵醒他。

“砰!”

平常那道进门的呼唤不见了。少年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只有侧睡才不会掉下去。

男人进门没去管林长川,也没有发现他此刻烧红了脸,视作空气一样把他抛在门外,洗漱完毕后便上了床。

“咳咳——”咳嗽声又响起来,今晚的比昨夜的还要严重林放发现,不过不是担心而是更烦了,夜夜想着要不要把他赶走,和他待在一间房子就烦。

“咳咳——”吸入冷空气不小心弄醒了胸腔,喉咙又开始痛起来。

嗓子没办法正常说话,只能哑着声躺在沙发上度过。

混沌的脑子没听见刚才的声音,此刻还在担心哥今天回来没有。

干涩的嘴唇微张着吸入空气,眼球感到灼烧感,生病的人此刻奄奄一息地倒在沙发上。

房子里的人用手耳朵堵住,只管听不见,“又不关我的事…”

月光洒进顶楼的房子,只带来苍白的光线,漆黑的屋子被微微照亮,清瘦的躯壳在两块地板上看起来像是被束缚的茧,弯曲的线条看得出很凄惨。林放在房间里将咳嗽声熟视无睹,希望一夜快点过去。

无法跟过去和解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迎接突如其来改变的现在,理不清以前复杂的线,也走不来现下的路,孤独彷徨又自私可怜,手指紧扣着枕头的一角,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错。

在人人向前的轨道上,两人被迫绑在一起,看着人人远去的背影,也只能不情愿地迈着脚步。

林长川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讨厌自己,林放也不懂为什么世界上他们都死了,偏偏留下林长川,没留下其他人中的任意一个,唯独留下了弟弟。

爱不起来也不能去恨的弟弟。明明离开家后也没再想过和他见面,但世事无常又碰到一起。

小时候两人关系好,长大离开家后关系就疏远了,可能是邻里街坊传播自己的恶劣,朋友也都在日日夜夜的听闻中跟自己渐渐远了,林长川肯定也那么想着自己,所以林放也不怎么喜欢他。

众口难辨面前,没有人相信自己,冷冰冰的家里只有殴打和责骂,林放想要逃得远远的,一辈子也不回去,找个不认识的地方随便活着,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工作因为是未成年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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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不高,但至少不会饿死。

刚出来的时候,还是跟陌生人合租,晚上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人都要开始哭起来,林放无语地看着他们为什么要哭。

“你不想家吗?”

狭小的床位,手机放在枕头下面,很安静没有通知。没有人给自己打电话,爸爸妈妈爷爷都没有,甚至可能还在庆祝着自己终于滚了,再安心地忘记还有个人活着。

不想,想到他们只对着林长川的声音便皱起眉来心烦,一点也不想。

后来林长川又来找自己,因为只剩下哥哥。林放被迫接受他,想丢又丢不的,想抛弃却也要给他一个家。

知道林长川在学校里被针对,但就是不会管。皱着眉想,难道自己要给他出头吗,又算什么呢他反正也不会记得自己,等他十八岁说不定就跟他再也不见了,所以没什么好做的好说的。

男人在床上翻了个身,越想越烦,睡觉!

反正要跟自己过就忍住,不过就滚出去。两人心知肚明这条隐藏的规定。

想过很多种后果,唯独没想过他会生病,而且很严重治疗起来要花很多钱。刚听到时心会微微刺痛,但这并没有用仍然唤醒不了冷漠人的心,还是选择联合旁人准备将弟弟的保险金骗到自己的名下。

设计好了剧本和圈套,再装作温柔的样子,弟弟自然而然落网,只是林放为此付出了一些牺牲。

为了他手里的钱,林放装温柔忍得很辛苦,每天盼着某一天的到来,这样就可以彻底结束···

高潮在某天夜里突然爆发,林放回家看着寻死的林长川,心里被揪了一般得疼。

“林放!你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同伴在耳边想要继续唤起他的心。可经过长时间演戏现在却已经无用了。

瓢泼大雨中,他背着快要咽气的弟弟跑向医院。

来不及给自己穿好雨衣,他的脚步在地上跑得飞快,嘴里不停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

“…哥。”人终于发出了声音,头从雨衣中抬起来发出窸窣的声音。

他慌忙把弟弟抱在怀里,两幅身体里流淌着千丝万缕也拨不开关系的血缘,雨水遮住了两人的视线,他又心疼又自责,“不要生病。”

“长川啊,不要生病…”

“哟,长川又来了?”值班的人再次姗姗来迟,林放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那人没脸没皮笑起来。

少年此刻只穿了件长袖,转头笑着对他打招呼,眼神看到林放坐下以为他是累了。

将东西放在最高层的架子上后,他从饮水处接了水递给他,蹲在他的面前。

“哥不舒服吗?”他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另一条腿上,眼睛看着他担心的神情从里面露出来。

男人本在想着事情,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弟弟又把水递给自己,“喝点水吧。”

对于这几天特别粘自己的林长川,林放十分不解认为是不是计划被发现了,眼神对上他的直直看起来。

运作的拍扇窗在咕噜咕噜响,能看见灰尘颗粒的房间昏暗空荡,两个人没有说话靠在一起。

泛起水雾的眼睛盯着坐着的人,嘴角止不住勾起来泪痣扬上去,男人看着面前内双的眼睛突然觉得蛮好看的。

林放抓着被子的手握紧,眼神不自然闪躲举起手喝了口水,微微压惊。

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像是羽毛顺着血管钻进去直泛痒。

那双眼睛什么时候变好看了,手指摩挲着杯沿忍不住吐槽起来,林放感觉氛围夹杂不自在连忙推开他说想回去了。

本来就是临时叫过来整理货物的,现在忙完直接可以走了。林长川与他的指尖擦拭过后,站起身把清单交给今天值班的人。

“已经放好了,等姜老板过来把这份东西交给他就行。”说完递给坐着玩手机的人,林放从门后走出来看见正开开心心打游戏的人心里就冒火。

“喂!”

“哥,我马上就过来。”林长川连忙出声制止哥哥的脾气。

“··噢噢,要走了吗你们?”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过来和自己说话的林长川。

少年瞥了一眼哥哥只见他一脸不耐烦,也知道这人这么说是想要把自己留下来帮他忙。等在门口的男人不停咂舌。

走不走?不走他走了。

没答应那人的暗示,走到哥哥身边,推了门让他先出去。

刚走到第二条巷子口,雨就淅淅沥沥下起来,又到梅雨季了。

“下雨了。”

“··走了,难得回去拿伞。”林放把手插进裤兜不以为然。

“我去拿,哥站在这里不会淋雨。”拉住他的手腕牵到墙角,一个人冒雨返身回店取了伞。

淋雨也没什么,但想到上次两人从雨中跑回家,哥哥第二天便生了病,在床上难受得很什么也吃不下,又瘦了。回去取个伞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回头看了一眼乖乖站在那里等自己的人,脚下的步子加快回到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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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看着只离自己几厘米的屋檐水落下,啪嗒一声,眼睛一眨,那人刚好就回来了。

“··下次不等你了。”矫情死了,淋个雨又死不了林长川整天就喜欢装模作怪。

伞也不大,少年低下头看了一眼他抱怨的样子无声笑起来。

不等我也偷偷等我好多次了。

“那我下次快点。”他将伞面向他偏移,遮住了他的肩膀。

林长川是傻子,没明白什么意思吗?林放气得翻了个白眼。

从后面行驶了辆电动车上了人行道,林长川牵起他的手轻拉向自己,突然被亲昵动作吓住的人慌忙甩手,那人反应很快揽过肩抱住他。

“滴滴——”行驶人不知道伞下这两小子在干嘛,忍不住按喇叭提醒这边有车。

林放看了一眼差点撞到他的电动车,眼神瞬间凶巴巴地瞪着他。

“不要乱走。”他轻声嘱咐他。

“我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想把我推出去。”声音咄咄逼人,将心中想到的想法都说出来,“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听话也是装出来的,巴不得我出车祸··”

少年右手抓住雨伞的把柄,眼神看向远处尝试缓解躁动的心,左侧耳朵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红了,心里乱的不得了,根本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雨从树上啪嗒啪嗒下落快速砸在伞上,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雨下大了。

左侧的人身高略高,将手中的伞向另一边倾斜。伞下的两人迈着相同频率的步子回家。

“···感觉有点冷。”林长川对着旁边坐着看电视的人说。

那人没好气地看他,“我有没有告诉你,今天降温多穿件衣服。”要是感冒了就活该。

“哥···”他学着以前在哥哥的怀里撒娇,装的有模有样的感冒声软绵绵响起,“明天好像不能参加研学会了··”语气还夹杂着失落,但肯定是装的。

林放摸着他的额头没感觉到烫,知道他又在骗他。

“等会会发烧。”曲着腿的少年,把脑袋放在他的腿上。

“继续装。”

闭着眼睛的人笑起来眼睛变成了小月牙,头在他腿上翻滚。

“真的哥,我不骗你。”

林放开始扒拉他的眼皮,恶狠狠地警告:“林长川你小子敢不好好读书,我就打断你的腿。”

少年对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眼,男人弄着他的手也顿住了。

“我听你的话。”他抬起身子,轻柔地捧住他的头吻了上去,水的潋滟声充盈于房子各处。

赚的钱都给你花,对你好,会记着你,孝顺你,还会爱你。他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告诉他,可看到他涣散的眼神就知道林放根本没听到。

永远在一起好不好?私下两人吻地难舍难分。

心开始悸动,起初只是以为这是违背常理的反应,没有多大在乎。

不懂爱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内心感觉,以为只是刺激,与其他无关,心才会跳的那么快,没有想那么多。

却也忍不住抱怨,心不好好待在左边,一个劲地上下跳动···好烦,还要发出声音去掩盖这样砰砰声,要是被他听见那得多丢人。

所以对于当时林放来说,每次相吻都是灾难。

“哈啊——”男人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倒在床上看着身上的人,“长川··”

“嗯!”身上的人俯下身,用嘴唇扳开男人咬着唇。

“不要咬自己,咬我吧。”

被弄得神志不清的人,此刻眼前一片模糊感受到下面带来的快感,张开喘息的嘴用牙齿咬住他,没有什么力度甚至给林长川都是挠痒痒。

男人用力想要去看清,只看见眼尾那颗模糊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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