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师推了推眼镜,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的队伍,最后点了点头,稍稍提高了音量道:“班长,从别的班补到三班来的同学都到齐了吗?”
江浪越俎代庖地胡说八道:“到齐了。”
“那好,听我说,靠墙这两排坐男生,靠窗那两排坐女生,从最后一排开始坐。”史老师站在班级门口,朝班级里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同学进去。
学校为了防止早恋,是明确禁止男女生一桌的。这位史老师更狠,男女生分排,直接把前后桌的机会也给抹杀了。
这样的做法……嗯……怎么说呢……
非常地不利于男女同学的心理成熟度的发展以及给基佬和拉拉的出现增加了有利的机会。
江浪边默默吐槽着,边向教室走去,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由于江浪已经抬脚走了几步,而他后面的同学并没有跟过来,所以他们中间刚好留出了一个空。
李鲸落竟然直接插队,站在了江浪身后!
江浪当即回头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
李鲸落有点诧异地睁圆了眼睛,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他招牌式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样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落在霍准眼里,却成功地刺激他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太吓人了……李鲸落不干人事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江浪为了掩饰自己不对劲的表情,马上把头转了回来,大步迈进了教室。
谢天谢地,教室最后排有个单桌。
江浪直奔那个单桌而去,把轻飘飘的书包往凳子上一甩,坐下了。
李鲸落则坐到了他的前面,把书包放到身后的时候,还冲江浪甜甜地笑了一笑。
他鼻梁上红了一片,好像是刚才江浪给撞的。
广播里校领导不分平翘舌地讲着学校纪律,江浪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心里想着李鲸落鼻梁上的红印子,有点过意不去。
把人撞坏了,一声不吭就走,不像是他浪哥干的事儿,一点都不仁义。
就算撞的人是李鲸落……那也不行……
他自己一个人一桌又无聊得很,便拿笔戳了戳李鲸落的后背。
史老师一直在他们这排的过道上转来转去,李鲸落就没回头,而是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浪看不见他的脸,一时也没被勾起梦中不太愉快的回忆,于是很正常地和他说起来了话。
“那个,你鼻梁都红了,是不还疼呢?”
江浪的声音还是和没穿书之前一样,带着恰到好处的低沉,磁性得不得了。
李鲸落的声音听起来疑惑而无辜,:“嗯?什么?”
江浪:“……”
我怀疑你在装没听见。但我没有证据。
于是江浪挑了挑眉,弯腰,往李鲸落耳边凑了凑,嘴唇几乎贴了上去,又重新说了一遍。
李鲸落这才道:“真不疼了。”
听到回答之后,江浪刚准备把身子直回去,就听见李鲸落又问了一句:“同学,你叫什么啊?”
“江浪。”
前排的李鲸落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还没张嘴,在一边转悠的史老师就咳嗽了两声,道:“某些同学不要在下面讲话了。”
复庆中学骨灰级语文老师,史长临,眼神是非常的不好。传言道,史老师一共有三副眼镜,一副用来看远处,一副用来看近处。
……还有一副是用来找那两幅眼镜的。
但他的听力特别好,你和你同桌说悄悄话,你同桌可能没听清你说什么,但史老师他不可能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浪本来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便坐姿不端地倚回了椅子上,摆弄了一下书桌里放好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