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意志失去了意识体的支撑,两扇石门瞬间消失。而那些只诡异的眼睛和无数红丝,也在不甘中化作湮灭。
褚泽明一冲入死门,就开始查看小黑的伤势,现在的它只剩下不到十米了,四个脑袋蔫蔫的垂在地上,它的鳞片失去了光泽,猩红的眼神充满害怕和恐惧。
跑……快跑……
脑海中,小黑微弱的意识还在呼喊。
刚才的它,为了保护自己——已经用了蛇生最大的勇气去面对那些红丝。
“不怕,龙宝不怕,我们跑掉了……”
似乎是褚泽明的低喃安抚了小黑的情绪,它不再喊了,整个身子化成一条三寸长的小蛇,闭上了眼睛,生机微弱得几乎下一秒就要死去。
褚泽明的心中顿时一阵发慌,急忙闭眼感受自己与小黑之间的联系。
联系还在。
虽然微弱,但是联系还在。
褚泽明松了口气,挂着水珠的眼睫微垂,看着手心中蜷缩成一小圈的小黑,褚泽明低哑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好好休息……”
将陷入沉睡的小黑收入灵兽识海,褚泽明站起身来。
此时四周的环境已经变了。
四周弥漫着无尽的浓雾,雾中不停地下着雨,褚泽明浑身早已被雨湿透,黏湿的墨发凌乱地粘在他的身后、额头。他的脚下踩的是肥沃湿润却没有一丝生机的黑土地,除了一些死去的枯树和残破石碑外,空无一物。
一眼望去,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这里就是死门之后的样子,也是……浍洲的禁地。
褚泽明握着剑往前走。
雾太浓了,能见度不足百米。褚泽明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出口,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开始探索。突然之间,前方的迷雾中传来一声痛苦凄厉的野兽嚎叫,褚泽明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只思索了片刻,便速度极快地朝惨叫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没有完全靠近,借着一处残损石碑当掩体,褚泽明朝着声源发出的位置看去,然后,褚泽明便看到了令他感到无比惊悚的一幕——红丝,密密麻麻的红丝,从天空降下来,钻入地上那只误入禁地,苦苦哀嚎的妖兽身体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只修为已经妖丹期的妖兽便瞬间死去,只剩下一具兽骨和瘪下去的兽皮。
妖兽死去,红丝消失。
褚泽明蹲身一步步往后撤退,在离开了方才那片区域后,褚泽明心跳加速地在大雾中疯狂寻找出路。
这里不对劲。
这里面的红丝比那门上鬼眼放出的还要多,从天而降,宛如下雨。
褚泽明心如擂鼓,他不知道那些红丝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下一个死掉的就是自己。
红丝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在天上看着这片禁地,伺机吞噬每一个闯入的生物。
终年不停的雨将褚泽明浑身湿透。
他拼命地奔跑寻找出路,不敢飞,也不敢使用结界,因为他怀疑每一丝灵力的外泄都会引来那些诡异的红丝。
不能冒险。
不敢冒险。
若是被发现,他会死。
真正的死,再也没有重来第三次的机会。
一路横冲直撞,随着时间的流逝,褚泽明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沾满泥土的双腿也越来越沉重。
找不到出口。
完全……找不到出口。
难道想要出去,只能像车夫口中所说,被红丝吸干生机后扔出禁地?
雨水顺着褚泽明的额头、睫毛、鼻梁一寸寸往下流淌,黏湿且沾满泥土的玄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褚泽明望着前方,嘴角牵扯出一抹苦笑。
突然之间,浓雾中出现了一个撑着伞的朦胧人影。
似乎是个女人。
人影越来越近,穿着一身月白色素衣,长至脚踝的乌发,赤足走来。
褚泽明错愕地站在原地——这禁地中,住着人?
她的衣衫已经很脏了,雪足和发梢皆沾满了污渍和泥土,但是却依旧给人一种冰清玉洁、不可亵渎的感觉。
每走几步,赤足女子都在弯身捡着什么东西。
顺着她的动作看去,褚泽明看清了她所捡之物——白白的……人骨。
赤足女子抬头,发现了褚泽明,惊异地“咦”了一声。
褚泽明正欲逃命,然而女子一步跨出,眨眼间便出现在了褚泽明的面前。
褚泽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奇怪的女人,她能在禁地里使用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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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泽明:这个诡异女人能在禁地使用法术。
女人(指指点点):什么诡异女人,叫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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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迟到成为习惯……躺平任骂。
注: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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