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柔身形微微一颤,便听得她接续着说道:“当时,还有几位末等的官人在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那位小公子。想来,该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
闻言,姚思柔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便有些坐不住脚,慌忙问道:“你……和他说话了?”
姚思柔挠了挠腮帮子,当作姐姐也想拿男女授受不亲这类,千篇一律的话儿来责备她,颇有些心虚地道:“说了,但我不过是替他帮腔几句,没有多聊。”
当然,她只拣了些枝微末节的部分,说给姚思柔听。其他稍嫌亲近的举动,皆避而不谈。
说完,她见姚思柔鬓角微湿,冷汗出得厉害,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姐姐没事吧?我瞅着你脸色不太好。”
“我,我无碍,只是身子偶有虚乏,歇上一歇便能好全。”姚思柔手扶着额,疲缓地站起身道,“妹妹,我今儿就先回屋了。”
姚思柔由侍众左右搀扶,几乎是半搂半拖着走回住处。
侍女心中难安,便柔声问道:“小姐,可要秉告夫人,去请附近的医生来把个脉?”
听罢,她灵机一动,故作咳嗽不止地道,“也好,我这几日都是头晕脑热的,不太爽利。你去多寻几位名医来会诊,大张旗鼓地去。”
当天入夜,姚思柔所居的厢房便开始日夜煎药,熏得整个国公府都飘散一股子浓浓的药味。
各种小动作做尽,她才让人去回禀公主。
只道,自身染上了风寒,惶恐会将病气过给他人,故而不便出席。
不曾想,隔日午时刚过,华城公主便遣了心腹太监传来口谕,道:“尽快养好身子。”
简短几字,他说得阴阳怪气,鄙夷之意似能从牙缝里龇咧出来。
这下,姚思柔仿佛真患了病似地,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振。
不一会儿,她自作聪明装病,却被公主毫不留情揭穿的消息,传进了广月阁。
青桃绷不住叨叨了几句,道“依奴婢说,大小姐这法子也太过时了。装病这种低劣的套路,小姐您七岁的时候就不用了。”
姚思柔不禁莞尔,“我倒听不明白,你这话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奴婢哪敢损您啊!小姐聪慧贤明,倘若生为男儿,定然是像世子爷那般的国之栋梁。 ”语气微顿,“可惜了世子爷经世之才,志向却不在朝堂。 ”
姚时安少年及第,一度极受皇上的器重,甚至开恩令他自行抉择,欲入六部的何处进行历练,并封主事一职。
然而,姚时安无意仕途,便提出了四处游历治学的心愿。皇上爱才惜才,不愿强人所难,最终只得忍痛放人。
一晃眼,三年过去了。
“咱们府里的女儿,双双成了皇宫中的金丝雀,独有哥哥,如闲云野鹤似的,甚好。”
尾音未落,却听外头一阵喧嚣声起,直直奔着广月阁而来。
“二小姐,二小姐……,是世子殿下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英国公世子是个妹控(((?Д?;)))
姚时安:想拐走我妹妹?没门儿!
亲们,喵儿努力存稿中,过阵子日更奉上~(*??`)~?
第6章 私会太子
“世子殿下回来了!”
姚思浅神色一怔,旋即坐起身来。
她前脚刚迈出,那人已踱着方步走到门口。
“哥哥不是在渭州游历吗?怎的一声不响地回来了,家中都没来得及备酒给你接风呢。”
青桃凑前一瞧,却是抢过话头道:“少爷路程辛劳,不若先沐浴更衣?总要洗去了风尘才好。”
姚时安性子温润,此时虽然心里着急,声线却依旧平缓。 “我有些话想和念儿单独谈谈,你们先退下吧。”
兄妹久别再重逢,他仍熟稔地唤着她的乳名儿,没有半点生疏感。
姚思浅心中微动,就听得他继续说道:“你好像高了些,头发也留长了。”
她便仰着脸,故作洋洋得意,“人也出落得更美了,是吧?”
“是,念儿生得是越来越秀致了。”明明是极宠溺的话,从姚时安这般谦和的君子口中说出来,便像清风明月,干净出尘。
姚思浅这下倒是真得瑟了,夸口便道:“那是自然,我这可是令当朝太子都一见倾心的美貌呢。”
闻言,姚时安眼中蒙上一层阴翳,内心积压的情绪顿时欲翻涌而出。他平生不曾对谁说过一句重话,却在今日打破了原则。
姚时安声音微沉,表情亦严肃起来。 “我原以为你是为人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不想你竟乐在其中。甚至,连这代嫁之事都做得出来,到底是家里宠坏你了。”
姚思浅沉吟半晌,终是含笑转移了话题,“哥哥,可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回来?”
他稍有愣神,却不轻易地纵了她,便扳着一张脸孔,道“你还没回答我。”
“哥哥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姚思浅的语气不见一丝怨怼,反倒笑盈盈地注视着他。
姚时安离家时,年方十八,眉眼间的稚气仍未褪尽。
如今兄妹面对而坐,再细细打量,只见他体态挺拔,身高八尺有余,却偏偏气质儒雅。因而,不易感到魁梧粗大,反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既视感。
过去,姚思浅一直窃窃以为,自家哥哥这张温润如玉的脸,无论和谁相比都要俊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