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又离他近了几分:“对,修真界这些年,什么冷脸,什么不善言辞,全都是我的逃避,我不愿意面对从前的我,所以才把自己伪装成了另一个性子。
“现在我不逃避了,你回答我。”他一向容易一急就红了脸,此刻秦远脸颊微红,却又迫切而期盼地看着薛凛。
像是向往着什么,像是那个皇城中言笑晏晏的少年郎,像是五百年前还活在凡世间的那个秦远。
薛凛干涩地笑了笑。
他的笑不知是欣慰的、喜悦的、还是茫然而又无奈的。他特意挑选了这个剧本,特意在这个没有什么生死争斗的世界一次一次地戳破秦远的伪装,为的就是秦远意识到自己的逃避,正视当年发生的一切。
他说:“我选这部戏……还真是选对了。”
用相差无几的故事,让秦远不再逃避,直接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只是将秦远从死胡同里逼了出来,他却把自己扔了进去。
秦远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窗外飞过一群又一群的飞鸟,鸣叫声被空调的嗡嗡声遮盖了些许,寂静中带着几分喧嚣。天色已暗,秦远看着他的眼睛却如同万丈星河坠入桃林,风流动情而又明亮灼灼。
就是这样的眼神,不论安在什么样的红尘中,总能一眼就将他看进那星河桃林里,百死不出。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声音轻得不像话。
“是我说的。”
是我说的。
没有什么误会,没有什么五百年未曾说清的辩解。
你告诉了我玉印在你手上,是我告诉了母后这个消息。是我让你陷入了万难境地,是我让你遇到了无辜性命和忠义礼法之中选择的难题,最终留下了这个百年不曾破解的魔障。
薛凛仅仅说了四个字。
小小的四方天地内,再没有任何的声息。
秦远望了薛凛好一会,也没有等来这人的争辩和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