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今天和薛夫人打了多久的机锋,五百年的智慧在应对这个精明女人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他走到了客厅,朝着吊灯的开关走去:“你怎么不开灯?”
没有回答。
薛凛的手指停留在开关上,还没按下去,这只狐狸便嗅到了不对的味道。
他收回了手,客厅仍旧一片昏暗。
秦远靠在沙发上的靠枕上,手中抱着一沓纸,低着头,沉默无声。
薛夫人闹了这么一出,薛凛今天实在亏心,没有调笑,而是缓步走到了秦远面前,在他身前蹲了下来:“秦仙君,我向你道歉,没处理好原主的家庭问题——”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家庭问题。”秦远语气冰冷,滔天的怒气都附着在了他低沉的声音了。
薛夫人堵人的时候秦远也没有这样的状态,薛凛显然没料到秦远这么大的怒火,他怔了怔,这才看到了秦远手中的剧本。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伴随着夜晚的城市里折射的些微光亮,薛凛看了几眼就看出了这一页停留的内容。
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选这个剧本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秦远会不乐意,连应对的措辞都想好了。只是没想到屋夜偏逢漏雨,今天薛夫人刚好来闹了一出。
横在他和秦远之间的心结,不正有他母亲的手笔吗?
秦远今天不看剧本还好,偏偏看了剧本。
纵然他巧舌如簧,恐怕都熄不了这两件事一起烧起来的火了。
他和秦远相对无言了半晌,秦远突然站了起来,身周散发着近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薛凛刚跟着站起来,他便扬手将剧本扔向了他,手中一沓的白纸四散开来,在月色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纸张散落而下,薛凛隔着张张白纸,低声道:“是因为剧本才发的火?”
秦远微微抬首,同他目光相接:“你可别告诉我,剧本里的这个情节不是你故意的。”
薛凛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