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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幽深的黑暗里,不知名的东西潜伏着,它有着冰冷的身躯,每一寸都带着透彻心骨的寒凉,就好像被深埋地下多年的尸骨。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于是那具尸骨便拨开泥土,自顾自的爬出来。
斐然怕极了,身后的触感不停变换,有的时候很柔软,像人类的皮肤,有的时候又很坚硬,能清楚的感受到一道道凸起的痕迹。
少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哪怕他拼命挣扎,双手也会被轻易镇压,他无助的仰头,露出细长的脖颈。
这姿势很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到天鹅最后一次在湖心起舞,展翅欲飞,却羽毛落尽,身骨尽断的死亡。
没人会发现,他正在被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在这黑暗中肆意欺负。
他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获得新鲜空气的嘴巴再次被打开,带着粘液的舌头进来,不仅是缠着里面不断躲闪的红舌,连边上的口腔内部的嫩肉也不放过。
疼……
好疼……
泪珠从脸庞滑下,最后悄无声息的溅落在地上。
除了眼泪,还有唇上的透明液体,当那怪物退出去时,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唇肉被狠狠磨过的灼烧感和上面粘腻的液体。
这还不算完,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算是怪物的极限,接下来还有更过分的事情等着他。
又来了。
冰冷的手按住他的脖颈,稍微收紧,让他感觉到疼痛和被压迫的窒息。
喘不上气了……
好难受……
“唔……谁……谁,来救救我……”
泪珠从脸上滑到脖颈上,最后碰到了那只手,掐住脖子的手突然松开,改成按住他的肩膀,狠狠向下推去。
砰——
脚下的青石板碎裂,斐然毫无防备的坠落下去,飞速降落让他整个身体都很难受。
可是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幽幽的烛火点燃又熄灭,那亮起的一瞬间,他看到站在裂缝边上的人。
或许那不该叫做是个人,扭曲,碎裂和腐烂组成了那个怪物。
他仍在黑暗里坠落,边上开始出现了蓝色的火焰,一束一束的亮起,冰冷冷的。
那些蓝色火焰舞动起来,围绕着他,近距离的观察让斐然瞪大了眼睛。
每一束火焰里面都有一张人脸,在痛苦的呻吟哀嚎,好像被困在里面,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头颅……在哪里?”
“你是来救我的吗……要是救不了的话……”其中一束火焰凑到斐然面前,在那双眼睛里面火焰扭曲丑陋。
“我们就会把你拖下来……”
“拖下来,拖下来,拖下来……”
无数的火焰围着他,用粗劣的噪音企图蒙蔽他的感知。
“走开,走开!”斐然再也受不了,他捂着耳朵,痛苦的尖叫。
最后,那只怪物纵身一跃,向他而来。
扭曲丑陋的手臂伸出,遮住了他惊恐的眼睛。
霎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下一刻,黑暗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刺耳的尖叫声撕裂了这个虚幻的时空。
斐然再一次睁眼,面前依旧是祠堂,众人还在积极的寻找线索。
他控制不住的大喘气,严阳首先发现他的异样,把人拉到身边,“怎么了?”
斐然紧紧抓着他的手,想说出刚才的一切,但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就好像那个怪物还在他身边,掐着他的喉咙。
说不出来。
他意识到这点,只好把所有的委屈恐惧压在心底,他朝男人摇摇头,“没事的,我只是害怕。”
“抓好,我一直在你身边。”严阳没有什么和人相处的经验,他也只能竭尽全力的把斐然护着。
纹身女看了他们好久,转头看着杀马特男,突然觉得对方五颜六色的头发十分碍眼。
他们在祠堂搜寻着,忽然大叔又战战兢兢的叫起来,“这,这里有血?”
众人看过去,是案桌底下流出来的血,严阳走上前,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众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滩血里面混杂着一些东西。
“是肉块。”斐然脸都白了,“好奇怪,为什么这肉不像是被撕咬下来的,而像是被……”
“被刀切下来的。”严阳接过话,“和游戏背景不符。”
“什么游戏背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大叔真的被搞得慌了,偏偏这个时候,眼镜男一把掀开案桌下面垫着的红布,桌子底下的东西一下暴露出来。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对着他们,看起来这颗脑袋很新鲜,保存了生前狰狞的面部表情,脖子的切口整齐光滑。
大叔没忍住,跑到边上呕吐。
眼镜男戴上手套,拿起那颗头颅观察起来,“看来剧情里面说有几个村民是因为被野兽捕捉啃食而亡的信息,还
', ' ')('有待考证。”
“这个人的死,是人为的。”眼镜男冷冷的说:“而且还是生前在清醒的情况下,被凶手拿刀,不对,也许是切割机或者其他道具,完完整整的切下受害者的头颅。”
“这种地方会有切割机吗?说不定凶手是善于用刀的屠夫,屠夫也能做到这样切肉。”斐然低下头,“这太残忍了。这人在祠堂里面犯下罪行,他不怕摆在这里的祖宗牌位吗?”
“失去廉耻道德,无视法律法纪……如果这个人还活着,大家要小心一点。”眼镜男把头颅放回原地,他刚想观察其他的尸块,这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虚浮的脚步,一深一浅,伴随着艰难的喘气声。
村长举着烛台出现在他们面前。
“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斐然发现尸块连带着血迹都不见了。
严阳微微皱起眉头,但到底还是牵着斐然出去,脚下的青石板随着脚步发出咚咚的声音。
沿途的烛火昏暗,勉强可以看出墙壁上的画。
斐然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可不等他想出什么来,前面又发生意外。
在出去的路上,纹身女不小心碰到边上的烛台,那根蜡烛就这样灭了。
村长缓缓回头,无神的眼睛盯着女人看,纹身女气都快喘不过来,但是村长终究没有说什么。
在踏出去的前一刻,斐然忽然感觉心头一跳。
“噗嗤——”
一把匕首从身后刺向他的胸膛,轻易地破开瘦弱的身躯,在那光洁的肌肤上撒开一道口子。
血是温热的,溅到他人身上还犹带温度。
少年倒下,最后看到是朝自己飞奔而来的严阳。
杀他的人,在他身后。
是谁站在他身后?
“时间到了。”村长的嘴里还在念叨这句话,那烛台的光呼的一下又灭了,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中。
“呼……哈啊……”
接连不断的喘息,斐然脸色白得可怕,他再次睁眼看到的,是最初大家搜寻祠堂的模样。
眼镜男一把掀起,露出了下面的尸块和头颅。
他没再出声,不停捂着胸口,被匕首刺中的感觉还残留在他身上。
他脸色很难看,严阳以为他是看到尸块害怕,就把人挡在身后,“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不行……”
怀里的少年抖得厉害,怕得眼泪哗哗的流,可是嘴里还喊着不行。
“怎么了?”
“不行……不能再来一次了……”斐然呜咽一声,直接扑到严阳怀里去。
“除了你,我谁也不信任……”
“不要放开我的手……”
“求求你了……”
眼镜男正拿着头颅,看到这一幕,眉毛狠狠的一跳,突然就没了分析的心情。
杀马特男一脸卧槽,这人比他还会秀恩爱的模样。
大叔非常严肃的思考,他要不要也来一个飞扑,看看哪个家伙愿意保护他一下,牺牲一点色相也不是不可以嘛。
胖子……哦,他已经看惯红尘,一脸习以为常。
“咳咳,好。”严阳悄悄的耳朵红了,脸上还故作严肃的表情,“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乖一点。”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众人虽然非常排斥这碗狗粮,可是也不得不干了,然后再抱着复杂的心情开始探索。
“说起来,这个村子也都是姓谢的。”眼镜男看了看案桌上面摆放的祖宗牌位,“那位先生把包丢了,更具体的信息我们没法查到,那么这位小姐,你有什么可以提供的信息吗?”
或许是长久不吸烟,烟瘾犯了的纹身女看起来有些难受,不过她还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没错,红河村的人都是一个大家族里面的,只是我的身份信息除了一个名字,还有和母亲的合照以外,其他就没有了。”
“顺带一提,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那张老旧的照片在众人面前展开,是一个农村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在田野上走路,臂弯上还挎着一个篮子。
大叔看了一眼,连忙打开自己的皮夹,里头也有一张照片,上面的婴儿居然和纹身女手中的一模一样。
大叔吞了吞口水,“这是我女儿的照片。”
“是游戏女儿的照片,大叔你要分清楚。”
纹身女不屑极了。
大叔显然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那眼睛时不时的就停在纹身女的身上。
这时候,村长也回来了,带他们出去。
出去的路上,斐然万分小心,等到平安踏出去的那一刻他才松口气。
这场游戏的怪物太吓人了,而且为什么死抓着他不放,让他一直重来呢?
刚才在祠堂内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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