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冥婚 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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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静无声。

血,温热腥红。

白衣女子畸形的长指甲上沾满了血液,她没法低头,只能用阴深深的目光看着斐然。

就在那一瞬间,斐然无神的目光变了,就好像明珠上面罩着的一层薄纱掀开,露出了本来的光华。

刚刚恢复意识的斐然一脸茫然无措,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高高抬起,手掌被身后的男人握着一柄唐刀,直直的刺向白衣女子的头颅。

唐刀锋利,它穿透了团扇,一刀刺中白衣女子的喉咙。

唐刀的刀尖薄且宽,白衣女子的脖子几乎是被切了一半,刀刃卡在她的颈椎骨上。

“为什么……”

“为什么……”

女人喃喃自语,盯着斐然不放,“青山,你不爱我了吗?”

“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呢?”

“青山,青山……”

“不,不是我……”斐然瞪大眼睛,一脸恐惧。

这副表情让女人瞧见了特别难受,她缓缓的低头,说:“你在害怕……我?”

说到后面女人的表情渐渐扭曲,她伸长脖子,像条灵活的蛇一样在空中扭动自己的脖子,最后绕了一圈,用自己的尖牙咬住唐刀,舌头沿着刀身纹路漫延。

“松手。”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在耳边响起,吓傻的斐然听话的松手,他被身后的男人带着后退,刀自然是脱手丢弃,就在下一瞬,女人的长舌已经卷到了刀柄处。

“咔嚓……”

精铁制作的唐刀在女人的嘴里像是儿童的小玩具一样脆弱不堪,她吃完后,贪婪的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斐然看。

斐然被男人抱在怀中,怕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好像下一刻就会昏过去。

男人伸手在他眉心上一点,斐然惊惧的眼睛闭上,整个人瘫软下来。

“他是我的,我的!”女人嘶吼着,脖子连着头猛得冲过来,乌发在空中散开,密密麻麻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抱起斐然往后退,转身跳上假山头上,女人的头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来,抬起来还不死心的冲过来。

男人将斐然放在假山空洞里面,转身徒手迎上女人。没了唐刀,男人却似乎不惊慌,他随手折断树上的树枝,上面飘落的叶子无风自动,像是一枚枚飞针,精准无误的刺中女人的四肢的关节处。

女人仰头哀嚎几声,本来还算清秀的面容彻底扭曲,她大张着嘴,尖牙全都裸露在外,滴答滴答的流着粘液。

明明只是普通的树叶,却让她四肢无法动弹,眼看着男人拿着树枝就要冲过来,女人扭动着脖子往侧边撞,侧边的亭台楼阁轰的一声塌了。

灰尘漫延,女人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她并没有为此放下戒心。

可是灰尘散去,却始终没有见到男人身影,女人晃了晃脑袋,突然觉得额头一凉。她的眼珠子往上转,除却漆黑的夜空就只剩下干枯的树枝头。

“噗嗤——”

女人还没怎么反应,她的眼球连带着里面的脑浆被扎了个对穿,男人表情冷漠,握着树枝的手不断用力,手腕一动,一搅,女人的脑袋和一截脖颈居然被他直接弄断了。

“啊啊啊——”女人脑袋落地,依旧可以发出惨叫声。

直到男人走到她面前,她才肯停下。

“你坏了规矩。”女人瞪大另一只完好的眼珠,眼白遍布红血丝,好像快要掉出来。

“你会付出代价,破坏规矩的都没有好下场。”女人裂开嘴角,长舌试图再次攀附上男人的身体。

“而我,是永生的,不灭的,我会再回来的。”

男人没有答话,他只是袖子一挥,女人的脑袋连着身体一起散去,如同烟沙般散去。

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男人的身体也是如此,已经开始像廉价的瓷瓶有了碎裂的痕迹一样。

他抬手,脚上的黑影扭动起来,竟然脱离了地面,急不可耐的冲到假山洞中斐然的怀里。

男人眉头皱起,似乎是有点控制不住黑影,黑影带着眷恋的在斐然脸上蹭了蹭,蹭完后才舍得回到男人脚下。

就在这一刻,梦境彻底崩塌碎裂。

这场梦感觉过了很久,但实际上斐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斐白还在他身边,他们还在这个脏旧的书房。

他一脸呆愣,斐白不小心的碰倒了一旁的书堆,发出的声音和激起的灰尘终于让斐然回神。

斐然吓了一跳,手按着轮椅往后一退,一直退到了墙角根。

“斐白……”斐然抱着手臂,眼睛眨巴眨巴,不过一瞬,就流了满脸的泪,他仍然在无助的叫唤。

“斐白,斐白,斐白……”

斐白快步上前,将斐然整个人抱在怀里,大手顺着拍他的背,可无论他怎么哄,斐然就是哭得不停。

小少爷太害怕了,又是个小哭包,一哭就停不下来,最后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哭着哭着就打起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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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一边打嗝一边告状,“有人……吓我……是,是个怪物……”

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一会儿说是人,一会儿说是怪物,斐白很有耐心,一直哄着他。

“少爷,那就是个梦,我在这里。”斐白擦去他的泪水,在他侧边的乌发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个怪物会吃人,脖子那么长,我差点就被吃掉了呜……”斐然越说越委屈,他推开男人的脸,“这个时候你还占我便宜,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怀里的小兔子又软又乖,哭得时候,脸是白的,眼睛是粉的,看过来的时候能让人心都化了。

斐白看得喉咙上下滚动,“我有认真听。”

“怎么办呀,那个怪物是在婚礼上出现的,我,我……”斐然又慌又乱,那张画卷带来的场景就好像是在提醒他。

他如果逃不出去,那么在婚礼上,那个女人一定还会出现的。

那个时候,就无路可退了。

他想如果现在马上就可以逃出去就好了,可是成婚之前都出不去的。

整场游戏悠哉悠哉的斐然突然被吓,危机感紧迫感一下全都涌上来。他那颗装着美食艺术文学的脑袋开始思考起关于生命安全的大事。

如果大婚之日选择逃跑,是不是就能摆脱这里的一切了?可是就他一个残废少爷哪里逃得出去,青城镇他也不清楚路。只怕就算出了门,下一刻也会被抓回来,除非有人能帮助他逃跑。

等等,确实是有人能够帮他。

可是上次斐白是拒绝他了,怎么办?他要怎样才能让斐白答应带他出去。

想到这里,斐然怯怯的看了男人一眼,男人将他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轻声问:“怎么了?”

斐然斟酌一下自己的言语,“斐白,我,我那个……”

斐白等着下文,可斐然到后面也没说出什么来,他只是催促着让斐白带他回房休息。

有了生存危机的咸鱼就是不一样,回去的斐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斐白为他精心准备的晚餐。

“少爷?”斐白突然失去投喂的机会,他站在房门口,一手提着饭盒,开始怀疑人生。

少爷是不是吃腻了?他还是去弄些新花样好了。

斐白抬脚离去,全然不知屋子里的斐然有多焦虑。

“这场游戏也太难了,怎么一点线索也没有。”斐然又急又愁,他捂着脑袋,只觉得脑壳痛。

前有冥婚婚礼,后有吃人怪物,中间还夹杂着主线任务,斐然是一个头两个大。

过了好半会儿,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转动轮椅像柜子那边的方向去。

他在柜子面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伸出手打开柜子,拿出了里面的盒子。

屋外的天色再次黑了,斐白又重新弄了一些吃的,就算是被严严实实的装在食盒里面,也不免露出一丝香味。

屋里没人,只有一架空荡荡的轮椅在床边,而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大团。

“少爷?”斐白喊了一声,但是没人回应,斐白皱了皱眉头,朝床那边走去。

他将食盒搁在一旁,在床边坐下,他能感受到旁边的被子里面呼吸加重。

少爷是在害怕他吗?

斐白垂下头,被发丝遮掩的眼眸开始变化,一缕红色从中显现。

少爷……是不是发现了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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