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子矜皱眉,“可是我要退出,就必须找恰当的理由。”
“最恰当的理由……难道你不知道?”萧致远深深看她一眼。
那一眼间,她很清楚他的意思——最恰当的理由,也是最诚实的理由。
可她怎么能开口呢?一旦开口,意味着她要辞职,就会失去刚刚才有些起色、也让自己有成就感的工作……
“四年了,还没准备好?”他又一次冷了眉眼,失去耐性,“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有多么令你难以启齿?”
他又提起了这件事。子矜呆呆的看着他,仿佛倏然语尽词穷。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扬起头,像是要将这句回答刻在石板上,一字一句:“四年就够了?萧致远,你明明知道,哪怕是一辈子,我们之间都有那道坎,你迈不过,我也迈不过。”
☆、night?nt(3)
桑子矜已经走了。
客房里只剩萧致远一个人,他站在原地,周遭安静到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失望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婚姻里她桑子矜是逆来顺受、甚至不求名分的一个,只有他知道,这一切多么荒唐。费尽心机、辛苦维系的一直是他。他们之间的那道裂痕……他本以为时光可以弥补,乐乐也能弥补,可原来不是的。
她冷冷站在很远的地方,终究不愿回来。
萧致远回到客厅的时候,子矜正坐在童静珊身边低声说着什么,脸颊边笑涡深深。
他的脸色极平静,只是看了看时间,对子矜说:“不早了,乐乐明天还要去幼儿园。”
恰好王阿姨抱着小家伙进来,她眨着大眼睛,已经有几分困倦的样子。
“那我们回去吧。”子矜把女儿接过来。
“子矜,你老公借我两个小时。”童静珊走到萧致远身边,落落大方的笑着,对子矜说,“我约了一家代理商谈香水的事,有他在我放心些。”
宁菲意味深长:“子矜大方着呢。”
子矜弯了弯唇角,对萧致远点点头说:“那你们别谈太晚,早些回来。”
萧致远掌心握着汽车钥匙,触到金属,只觉得冰凉。
他若无其事的靠过去,亲了亲子矜的脸颊,明显能感受到她微微僵硬的表情,低声说:“我知道,你自己开车小心。”
这一晚子矜回到家,哄乐乐睡着,自己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看看时间,其实并不晚。
子矜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里?”
她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回,便无所事事的靠在床上等了一会儿。
手机滴答一声。
他竟很快回了,十分配合,且言语耐心:“四季酒店,在谈代理,晚点回家。”
子矜捏着手机,望着天花板发呆,没想到又是滴答一声。
还是萧致远的短信:“我以后不会提那件事,早点睡觉,晚安。”
手机屏幕的灰色的背景上,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简洁,一如他的风格。
子矜不禁冷笑起来。他这便算是妥协么?她用力摁下关机键,逼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此时在四季酒店,趁着对方去洗手间,童静珊掐了掐萧致远的手臂:“专心点,发什么短信!”
他慢条斯理的抽回手:“别动手动脚,只有我老婆才能掐我。”
童静珊看着他,唇角的笑不知是吃惊还是讽刺:“你可别骗我——你外边是不是有
人了?”
他眸色微微一沉,却不回答。
她靠得更近一些:“你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七年之痒了?”
“哪来的七年?结婚才四年。”
“那我看看你发了什么短信?”童静珊劈手去抢他的手机,萧致远没注意,真的被她抢了过去。
“……真的是和老婆在发短信啊。”童静珊啧啧了一声,“不过说的话太没劲了,我帮你回一条。”
萧致远手臂一伸,轻松的拿了回来,薄唇边一抹笑意:“别闹了,她已经睡下了,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也是在自己家里,怕什么。”童静珊笑嘻嘻的看着他,“你们朝夕相处的,也不腻歪?”
“她在光科工作。”萧致远淡淡的回答。
“……光科重工?!老爷子知道么?”
“知道。”他轻描淡写,“工作是她自己找的,她不肯放弃我有什么办法?老爷子那边我就帮着说服了。”
童静珊双眸渐渐的回神,她看着他,忍不住摇头:“早知道你这么好,当初我就该先下手为强的。”
萧致远见她的表情有趣,亦微微笑起来,笑容仿佛落地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朦朦胧且柔和,他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脑袋:“晚了,逾时不候。”
子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萧致远已经晨跑回来了,顺便还带了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回来。
“你昨晚回来了?”子矜走出房门,见他在餐桌上摆弄早餐,不禁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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