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瞬间,莫迟是真的怔了怔。
玄武很满意他的表情,又道:“对了,还有五十个岳父,他们几乎占据了精怪间的半壁江山,说不准你还曾经吃过他们的亲戚。”
说不准都是含蓄的说法,肯定是吃到过。
照夜鱼帮腔:“意不意外,开不开心,惊不……”
话还没说完,被莫迟丢进油锅里翻腾。
玄武无能为力,用爱怜的眼神望着油锅……傻孩子,有些话心里想想就行了,何必要说出来?
莫迟觉得整只饕餮都不好了,坐在原来玄武坐的小板凳上,支着脑袋,一脸严肃。
再说隗钰山,又一次交涉归来,走到门口吓了一跳,莫迟半个身子浸泡在阴影中,紧锁的眉头让他像是一个哲学家。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隗钰山咽了下口水:“你遇到生死上的难题了?”
莫迟居然点了点头。
隗钰山拔腿就往屋里冲。
走了两步发现还是停留在原地,一转身,莫迟正拽着他的皮带,无奈问:“有何赐教?”
莫迟:“为什么不问问是什么事?”
隗钰山苦着脸:“我很想关心你,但连你都解决不了的,我肯定也不行。”
莫迟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莫名其妙来了句:“我们还是私奔吧。”
隗钰山忽然意识到什么,提示道:“我还有九十七个妈在路上。五湖四海皆我妈,天下虽大,但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句话的结果是直接导致一只意气风发的饕餮抑郁了。
玄武也觉得挺愧疚,原本只是开个玩笑,但看到吃夜宵时莫迟用餐的胃口都小了,顿时知道惹下大祸。
这只是莫迟抑郁的表现之一,他还会时不时自言自语,在屋子里踱步,吵得晚上谁都没睡好。
隗钰山移根到楼下草坪上将就一晚,玄武也想出门,但在莫迟空洞的眼神中,迈不出去脚。
“天底下美味的东西无数,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玄武给他做心理辅导:“你可是试着换一棵树,比方说桃树柳树安哥拉卡宾达树。”
“卡宾达?”
玄武笑容坦然:“一种非洲特产。”
面上坦荡荡,心里已经抽了自己一万遍,什么时候他开始和照夜鱼一样口无遮拦?
果然,作死是会传染的。
照夜鱼还想在旁边充当翻译:“这种树皮可以……”
在油锅里炸了一下午,好不容易被捞出来,这会儿直接被放在榨汁机里搅碎了扔出去。
残破的骨架在空中重新融合,最后掉落在繁茂的树冠上。
隗钰山正在小风中睡得舒服,迷迷糊糊觉得什么砸到了头上,抖了抖枝丫,伤痕累累的照夜鱼掉了下来。
望着那错位的嘴巴和眼睛,隗钰山惊道:“这是整容失败了?”
鱼头往树木躯干上撞了两下,隗钰山会意,用两根最细的树枝帮他把眼睛摆在平行的位置。
照夜鱼叹道:“怪我嘴贱。”
隗钰山望着自家还处于灯火通明的状态:“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照夜鱼:“带那只该死的饕餮去看看心理医生吧,算我求你。”
隗钰山点头:“我有礼物送你。”
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本书:《说话的艺术》。
“……谢谢,这很有用。”
被他一打扰,隗钰山睡意全无,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即便移根到楼下,也不是万无一失。
深夜失眠,适合思考人生。
隗钰山和照夜鱼,一个俯视大地,一个仰望星空,沉默不语。
时光在清风中流逝,许久后,隗钰山缓缓开口:“你见的多,能不能猜到那个和我长一样的,是什么来历?”
照夜鱼苦思冥想。
隗钰山:“在我看来,仿佛是两个极端,善的一面和恶的一面。”
照夜鱼摇头:“肯定不是这种关系,你算不上良善。”
说完,察觉到隗钰山的目光有些冷,无意识翻了翻手上的书,照夜鱼换了种说辞:“我碰到过这种例子,双胞胎人参果,一个特别好,一个特别坏,但这种特别是极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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