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身上的水珠子哗啦啦地往浴桶里掉,身材匀称且结实,水滴顺着光洁的皮肤滚落,如此少年的身体称得上是美好。
而且秦劫不着寸缕却态度磊落,真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什么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迟青陌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稳住了脸上的平静,而后摆出一副觉得对方和自己都很无聊的模样,背转过身离开,“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如此。”
秦劫:???
迟青陌看着是转身,实际是逃跑。
他脸皮薄,红色就已经爬上他脖子根了,走出去不过两步,脸上开始也染上了红霞,表面端得是四平八稳,心却是跳乱了节奏。
与此同时,身后的秦劫也是受了打击——不过如此?什么不过如此??
秦劫这时不着寸缕又被这样评价,难免开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道这人刚刚该不会是暗暗和他比了大小,然后才说的“不过如此”吧?
……他自己能有多厉害?
迟青陌已经走出去了,被屏风挡了视线。
秦劫拿着毛巾草草擦了身上的水珠,拿上了迟青陌送来的干净衣物,只换了中衣,便走边压衣襟系带,急着去为那个“不过如此”讨个说辞。在这种事情上,是个男子都不服输的。
可等他从屏风后走出来,早没迟青陌的人影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屋内没人,门倒是被反锁了。秦劫哭笑不得,心说他这是多怕自己逃跑?
啼笑皆非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秦劫心里那口气就散了,不过如此就不过如此,说不定是看见之后过于自卑才说这样的话撑场面。
再说了,他又不是自己媳妇儿,没有资格发言。
这么一想就放下了此事,开始往回走,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了。与此同时随手乱拨拉了两下湿发,弄得到处都是水点子,连刚刚换上的中衣都濡湿了。
清北真元宫之行应该是逃不掉了,也不知进了这修真学院还能不能轻易出来。
秦劫更想先去找忘生账,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家是役兽的,根骨确实一般,拿到忘生账了才能安下心来。
忘生账记载着天下所有的修行功法,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东西一旦融入血脉,就可以洗髓换骨。
修行之人皆被先天根骨束缚。根骨和天资的差异决定了你适合什么修行路,也决定了你能在这条修行路上能走多远。
但是被忘生账选择的人就可以突破先天根骨的限制,你可以想选什么路子就选什么路子,想走多远就走多远。
上一世的秦劫就是那个被忘生账选择的人。
秦劫一边想着前世的旧事,一边随手掐了个手诀——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上一世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来烘干湿发和湿衣服的,此时湿哒哒的身上不舒服,思考其它的事情的时候下意识便想要弄干头发。
只是手诀掐完没什么明显的反应,秦劫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这根骨一般,没有灵力支撑的手诀根本就做不到……
秦劫一顿,他发现自己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干透,但是水汽却是在慢慢蒸发。
秦劫悚然一惊,忙再确认了一遍,衣服已经干了,头发也只剩下了一点微微的湿意。
不该如此,自己现在这身体是役兽的底子,根骨和凡人相差无几,没什么灵力可用,应该撑不起手诀的使用才对。
难不成重生一次,忘生账却还在自己的血脉里?
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秦劫抬手运转功法,果不其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灵气流转,虽然不多,但是运转却十分顺畅。
忘生账果然还在他的血脉里!
只是修为还无法和前世相提并论,非要说起来的话,他现在的修为大概就是前世刚刚被洗髓易骨,但是还没来得及修炼的时候的水平。
为何忘生账依旧在自己的血脉里?
秦劫陷入沉思,可恰在此时,房门被打开了。
秦劫受惊似的忙收住还在运转的功法,却因为收得太急而导致灵气冲撞,顿时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疼,咳嗽了起来。
迟青陌站在门口,他是特意等到脸上的红色褪尽了才回来的。谁知道进门就看见秦劫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自己把自己呛着了,咳了个惊天动地。
迟青陌走进来,顺带反手关上门,疑惑地多看了秦劫两眼。
秦劫看着迟青陌那一脸状况外的无辜,恨不得当场咳出一口血来吓吓他。无奈他现在修为浅,灵气冲撞也冲不出什么大事来。
“迟……公子,不会敲门的么?”好不容易顺过来气,秦劫按着自己的胸口道。
迟青陌:“这是我的房间,为何要敲门?”
被迫待在迟青陌房间的秦劫:“……”
秦劫转了话题:“出门做什么去了?看望小苍?”
迟青陌道:“你若是关心可以去接它,温雪的房间不远,出门向右走到头左转第三间。”
“不去。”秦劫语调随意,似是毫不在意。
迟青陌也随意道,“随你。”
迟青陌看破不说破。
撇开小苍的顶级灵兽的身份不谈,单单就是御风城之劫中就小苍和秦劫一起逃出来,后又同甘共苦,小苍可谓是秦劫家人一般的存在。
这一人一鸟表面置气,实际上依旧将对方放在心里,估摸着明天就能和好,所以迟青陌也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