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浅浅一笑,“有劳了。”
萧璟脸上笑意滞住,而后又收敛了去,“既为中宫,本就要为陛下排忧解难,这些不算什么。”
萧璟一边筹备着宫宴之事,一边又安排着几位太卿离宫之事,询问了那几位太卿的意愿,倒是愿意离开这里的,深宫高墙,怕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不过都说要等到中秋宫宴之后再离开,萧璟也应允了。
中秋宫宴上,三品以上的命夫都有出席,薛正君着了二品命夫的服制,立在薛芩身旁,依礼参拜之后,才敢坐定。他往上看去,想瞧见薛晗的身影,可又不敢随意往上首打量,只借着饮茶的功夫从两袖中缝隙里瞧着,谁知却对上一双冷眸。
帝后同席,而薛迹身为荣君,便坐在长宁下首。薛迹将杯中酒轻轻饮了一口,朝着薛正君笑了笑,可笑里却是无尽的冷意和嘲讽。
那庶子在向他示威,这是薛正君最直接的反应,他心中憋屈,又见陛下关切地问了那庶子一声,似乎是怕他饮酒伤身。
这中秋宫宴与往日的别无二致,礼乐之声只让薛正君更为烦闷,好不容易等到宫宴散去,却听君后身边的近侍道:“中宫恩典,今日来宫宴的命夫,若要探望后宫的主子们,可在宫中多留一个时辰。”
薛正君本要离去,听到这话,又忍不住要留下,薛芩便道:“那你就去看看晗儿吧,我到府之后,再让人来接你。”
今日依着规矩,长宁要歇在立政殿,萧璟本要等长宁同行,可却听她道:“你先回去,朕一会儿再过去。”
萧璟往薛迹那里看了一眼,而后道:“臣侍遵旨。”
这一句答得有些疏离,长宁轻扯唇角笑了笑,而后看着薛迹道:“走吧,朕送你回宫。”
薛迹知道她这是不放心自己,怕他独自回去会有危险,长宁将他送到甘露殿,并未进去,只看着他道:“回去沐浴一番,好好歇着。”
她还要去立政殿,薛迹在心里默默道。“你也是。”
薛迹目送长宁离开,却也没有进去,而是对宫人道:“去福禧堂。”
宫人愣了愣,“陛下方才已经吩咐了……”
薛迹眼眸往他身上一瞥,那宫人便住了声。
立政殿里,萧璟将宫宴上的礼服解开,内外的衣袍丢得满地都是,玉林刚要去捡,萧璟却叫住他,“去拿酒来。”
玉林面露难色,“殿下莫要再喝了,一会儿陛下还会过来。”
萧璟将头上的发冠也取下,丢到桌上,“让你去,去就是了。”
陛下在哪儿?她去了甘露殿,还会回来吗?这规矩于她而言,也早就不重要了。
萧璟一再坚持,玉林只能将酒取了来,萧璟连酒杯都不用,直接将壶盖掀开,往嘴里灌,似乎是想将自己灌醉。
玉林连忙将他的胳膊按住,“您这样喝下去太伤身子了。”
此时外面却突然传了一声,“陛下驾到。”
玉林往外看了一眼,连忙去迎驾,长宁刚走进内室,便瞧见落了一地的衣物,那些君后的礼服,像是一层禁锢一般,被他丢在了地上。玉林想说些什么,长宁却挥手让他退下了。
长宁走过来,将萧璟手中的酒壶夺过来,可萧璟手中力气大些,两人争抢间,那酒就这么洒了出来,萧璟素白的亵衣上,领口湿了一片。
长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绢帕给他擦拭,萧璟伸手将她的手腕握住,透过衣襟,将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去,她的柔荑触在他的肌肤上,可两人眼中都不带有一丝谷欠念,萧璟半醉半醒,喃喃道:“你听见了吗?这里,跳得很快。”
他比自己年长几岁,长宁也很少见到萧璟失态的模样,长宁另一手扶住他的后颈,轻声道:“你醉了……”
“我也是个有心的人,你难道看不到,感受不到吗?”萧璟眼尾微红,他仰着头紧紧地盯着长宁,“阿若,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是不是?”
这些“醉言”,他平日里不会说出,他知道,长宁也知道。
长宁轻声回道:“我和你一样,你又何必问我呢?”
萧璟低笑几声,“先朝文宗为了她最宠爱的君后,定下这五年之期,是为情深之举。而这五年对你而言,是一种折磨吧?你是不是早就想摆脱了我?”
这些话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长宁往外吩咐一声,“玉林,扶君后去沐浴更衣。”
萧璟抬高了声音,“不许进来,谁都不许进来!”
萧璟扶着桌子起身,他低头看向长宁,伸手将她的月要肢揽住,紧紧靠向自己,萧璟的额头抵在她眉心上,极近的距离,他闭着眼眸,一字一句道:“阿若,我喜欢你,从少年时便是,从未曾改变过……”
第67章 大婚(回忆) 这句话她曾听到过的,在……
这句话她曾听到过的, 在萧璟的梦呓中,那是她和萧璟的大婚之夜,她少时夙愿得偿, 他睡着之后在她颈窝边说的话,让她心中止不住欢喜。
依着宫中礼仪, 两人饮过合卺酒, 宫人正要上前服侍两人宽衣, 萧璟却让人都退了下去, 他走近一步,轻声道:“今日既是我们的大婚之夜,服侍妻主宽衣, 便是璟分内之事。”
长宁闻言脸色微红,萧璟越是靠近,她越想往后退一步, 可脚下却像被定住一般, 任由萧璟的手指停留在她腰封上,从前往后, 将她纤腰绕过,他低下头去, 鬓角的发丝却险些被她头上的发冠缠住。
他忍不住地轻笑一声,长宁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不许他再乱动,她虽爱慕他久矣, 但两人之间从未有这般亲近之时, 直到此刻他逾越的举动告诉她,他们两人真的成婚了。
她身上腰封解·开,衣·襟也松散开来, 厚重的礼服外袍倏地委·在地上。往日里多少人赞她心性沉稳,可此刻她却乱了分寸,萧璟也并不比她好多少,他比长宁痴长三岁,这些事却并不得心应手。
他抬手将她的发冠除去,只见她满头青丝泄下,披散在肩上。她唇色朱红,脸颊上亦染上红晕,他低下头去,想吻住她,长宁却抵住了他的胸膛,她压低了声音,“萧璟,你放肆……”
以往是萧公子,萧哥哥,他的名字从她口中而出,倒让他心中生出快意来,可她的语声中却实在没什么震慑与压迫,反而带着些羞窘,萧璟这才意识到,她衣衫凌乱,自己却还完好,让她不满了。既然已经放肆了,便没有罢手的道理。
萧璟将她拦腰抱起,往榻·边走去,方才宫人将帷幔打散了,此刻萧璟抱着她,腾不出手来,萧璟含笑看着她,似乎只要她不动,他就能这么一直抱着她,长宁最后还是输给他,偎在他胸前,闭上眼眸伸出手去,将帷幔掀开,像是默认了两人此刻的亲·密。
殿中红烛摇‖曳,帷幔里映着一双身影,慢慢靠近,萧璟扶住了长宁的下颌,轻轻吻在她的唇角上,除了上次萧韶寿宴那日,他借着酒意吻了长宁,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亲密,可那次是小心翼翼,更带着许多紧张,他念了四载的人,现在,终于是他的了。
薄唇炽热,印在她的眉心,鼻尖,最后夺了她的气息,缠·綿缱绻,他伸手将她的长发拢在耳后,发丝柔顺,就像此刻她的人一般。
两人衣衫尽煺,他虽已看过不少书籍,但这种事却毕竟不能纸上谈兵,他寻得所在,慢慢将自己贴过去,轻微动作,便感觉她的身‖体颤了起来,毕竟初次,而萧璟却也没比她好多少,燕·好之时,长宁在他肩·背上忍不住抓了几记,萧璟却不觉痛。
萧璟将她的手指紧紧扣在枕上,她白皙的脖颈上透着潮·红,他低头口允吻着她的脖颈,她细白的手指,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大婚之前,父亲请了宫中的侍寝公公到府中,教授了他许多,那时公公还道:“男女初次同寝,少有欢·愉可言,听闻陛下之前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行司寝之职,公子务必耐着性子,急不得……”
这些话萧璟一直记着,可谁知一碰她,那些话却都记不起来了,只凭着心意行事。萧璟低头啄吻着她的唇瓣,半撑着身‖体,轻轻在她耳边道:“唤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