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等在外面,见长宁出来时衣衫竟有些凌乱,忙上前替她整理,长宁坐上了御辇,却不放心薛迹,对佩兰道:“去太医院,看看陈太医在不在,让他到甘露殿看看荣君。”
陈太医是他亲近可信的人,有他在,长宁才能真正放心一些。
只是陈太医匆忙过来时,只见甘露殿内室满地狼藉,宫人们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不敢上前。
瑞祥一直守在清凉殿门口,夜色深重,远远见得有光亮过来,他连忙回去,禀报卫渊清。
长宁还是来了,对卫渊清有些愧色,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菜肴,卫渊清道:“有些凉了,我让人再去热一热。”
长宁却道:“不必,反正殿中也热,不用去了。”
卫渊清却坚持道:“你的身体重要,马虎不得。”
而后他又上前为她宽衣,将外袍褪‖下,替她换了常穿的寝衣,她的发丝被压在衣领中,渊清伸手将她的长发挑出,却瞧见了她脖颈间的那片红痕,他的身体瞬时僵住。
第77章 成事 他知道长宁并未……
他知道长宁并未在甘露殿停留多久, 他们两人怕是也来不及发生什么,可这刺目的痕迹却依旧让卫渊清受到欺辱,像是薛迹有意挑衅一般。
卫渊清心头恨极:薛迹, 我没有主动去招惹你,你却来触我的霉头!
长宁见他的手停在她肩头, 转过身来看着他, “怎么了?”
卫渊清摇了摇头, “没什么, 先用膳吧。”
这一夜,渊清行起事来甚至有些不像他,索‖求了一次又一次, 仿佛要将自己陷‖进·她的身·体里。
长宁颈后的肌肤被他吻得酥麻,那殷红的印记他也假装看不见。从前她给他什么,他便全都收好, 可也从前些时候开始, 他不再满足于等候她的给予,就如同这床‖笫之欢。
到最后长宁甚至有些疲乏, 口中的喘‖息声轻重不一,他才将自己紧紧‖抵·住, 大掌扣在她股·间,潮汐回落,那处却迟迟不肯离去。
渊清眉宇间透着餍‖足之色,长宁都有些困倦了, 他却没有, 吻落在她颈后,声音轻轻的,手贴在她腹部, “我知道今日有些荒唐了,前两日我找了崔太医,他同我说了些行房之时易于受孕的姿‖势。”
长宁闭着眼眸,嗯了一声,而后轻声道:“我们在一起的时日毕竟还不够长,有些事无须着急,也急不得。你养好身体便是,其余的,不需要挂在心上。”
渊清的胳膊圈在她手臂间,将她贴得更紧了些,“我太想要一个孩子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日后就算还要过回之前那种日子,有个孩子在身边,也算是慰藉。”
他是在说之前受冷落的事,长宁不知该说些什么,卫渊清心里明了,而后又道:“我只是担心,若这一胎是男婴,又该如何?”
不止她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萧家也是,只是萧家怕是并不在乎这孩子是男是女,萧韶定会在她生产之时动手,即便生下的是男婴,她们也会将这孩子换成女婴,帮助她们完成谋逆之事。
不过这些话长宁并未说给渊清听,她怕渊清会担心自己,“若是女儿,便是未来太女,若是男孩,那也是小皇子,我都喜欢的。”
如何能一样,她需要一个女儿来传继帝位,若生下的是儿子,他又从何笃定,她不会去选择别人生子。
许是他惦念太久,就连老天都在帮他,过了十几日,长宁被诊出身孕来。这消息被传到后宫中,听说立政殿中,当时在场的人有萧璟,贤君,还有阮衡。萧璟镇定如前,阮衡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贤君并不盼着这孩子,但这孩子毕竟是长宁的,他也不敢做什么。
阮衡近来同贤君走得近些,但长宁有孕,而这孩子的生父除了卫渊清,不会有旁人,阮衡便又厚着脸皮上门来。就如瑞祥所说,后宫君卿中不少人都上清凉殿里来道贺,只是真心实意的怕是一个都没有。
萧璟按礼制赐了些宝物过来,卫渊清让人将这些都收好,恭恭敬敬去立政殿谢恩。
这天大的福分到了他这儿,却不见他有丝毫骄矜之色。
贤君心中嫉妒得厉害,嘴上也不饶人,更是想要将他捧得高些,再狠狠摔落下来,“到底是贵君有本事,我等空守几个月,连见陛下一面都难。如今您是四君之首,又有子嗣傍身,臣侍怕是难望项背了。”
卫渊清淡淡一笑,“贤君哪里的话,论起恩宠,你并不比我少。至于子嗣,殿下既在此,有些话臣侍便明说了,不管这孩子生父是谁,母亲总是陛下,她受的是宫中所有人的呵护,而不单单是臣侍。这孩子将来更是会尊称殿下为嫡父,想必殿下也会疼爱她。”
萧璟没什么兴致看他们几人在这里斗来斗去,可贤君正在气头上,如何也看不懂他的脸色,偏偏挑拨道:“殿下当然会疼爱这孩子,只不过有些人,不要想着父凭女贵,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萧璟自问没有那么贤德,初时得知长宁有孕的消息,他久久回不过神来,心里就像被剜去一块,血淋漓不止,忍不住地捂着胸口,似乎这样能好些。他在想,多给他些时间,也许过些日子,他就能平静看待此事。
今日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可贤君这番话,简直是在他心里捅刀子。他并不想做什么嫡父,他盼望着有一日长宁和萧家能够和解,他也能和长宁和好如初,有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奢望。
“够了!”萧璟这一声,让殿中人皆看了过来,他无意去管别人的眼光,“陛下既有身孕,又要忙于政事,若无大事,不要随意搅扰,否则按宫规处置!”
卫渊清带头道:“臣侍记下了。”
这边倒是“热闹”,可阖宫君卿中漏了一人,薛迹已经久久不参与这些是非了,就连薛晗也进不得甘露殿。贤君倒是很想看看薛迹的脸色,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谁知今日他们自立政殿散了,竟会在路上碰到薛迹,如今都已经到了腊月,他竟然穿得十分单薄,只不过这么多日没见,又在陛下那里不得宠,贤君以为他定然颓唐不已,谁知他肌肤比从前更白几分,墨色衣袍也被他穿出了风流之态,只是浑身透着冷意,能生生将人冻住。
他既在此,那些卿侍不敢上前同他说话,但规矩还在,又不敢不敬,便远远地行了礼。贤君走在卫渊清前面,想对薛迹视而不见,可又被身边宫人劝住,“主子可忘了上次您被禁足宫中时,陛下让人告诫过的话吗?”
贤君当然知道,不许对荣君不敬,不许同荣君争执,这些话他只当平生之耻,可毕竟是长宁让人传达的,他又不敢不遵从,只能也停下步子来,拱手行礼。
而在这时,卫渊清从他身边经过,对薛迹视若无睹。
回清凉殿的路上,瑞祥道:“这贤君可真是讨人厌,每次都要同主子您作对,明明从他口中说出您是四君之首,可何曾见他有过敬意,还知道对荣君忌惮几分,偏偏不知道忌惮您。依奴才看,您就是太过纵容他,要不然他怎么敢走在您前面。”
卫渊清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宋子非,对他而言,宋子非的那些闹剧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他并不得长宁喜欢,对他也成不了什么威胁。至于是否纵容,或许只是未到时候,终有一天,他会后悔今日言行。
只是,卫渊清想起方才薛迹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春日时薛迹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神色看上去也并不像是装病,怎么反而现在又不畏寒了?
宋子非是因为长宁的缘故,才会忌惮薛迹,而他却不必,更何况他生辰那日,薛迹对他的欺侮,他至今铭记五内,不敢忘。
卫渊清吩咐瑞祥一声,“去传崔太医过来,就说本宫要谢他。”
瑞祥不解道:“为何要谢崔太医?”
卫渊清瞥了他一眼,“去就是了,何必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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