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笑着朝崔思道和莫玉笙拱手:“恭喜殿下!恭喜姑娘!这可是大喜事啊!殿下宽和仁善,姑娘心善美貌。府中的人沾了您二位的喜气,私下里也会为殿下和姑娘私下祈愿,愿王爷和姑娘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崔思道唇边露了笑:“你今日倒会说话,快办事去罢!你的那份也少不了的。”
周恒喜气洋洋的去了。
莫玉笙感觉身子舒服了一些,困意便侵袭了上来,她没一会儿就睡眼惺忪起来。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正窝在师兄怀里,她不由微微仰头,睡眼蒙胧道:“师兄我困了,我要下来小睡一会儿。”
崔思道有心与师妹同榻而眠,只是他们到底还未成婚,为了师妹的名声,他还是压住了这一个念头。
莫玉笙娇柔温软的依着他,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她分明困到极致,却还要用力睁眼,朦胧困倦的看他。
当真是可怜可爱。
崔思道觉得只要这个人是师妹,那他对她如何轻怜蜜爱都不够的。
不由轻柔的将她打横抱起,崔思道嗓音低柔的哄她:“笙笙困了就睡吧,师兄送你回你的屋子睡。”
他嗓音低柔和缓,又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怜惜诱哄,这一把好嗓音如同汩汩的温泉流过耳畔,让人无比安心。
莫玉笙忍不住在崔思道怀里沉沉酣睡过去,就算是他抱着她走动时,她也没有办法惊醒的征兆,甚至还甜蜜的弯了弯自己微肿的红唇,似是做了一个美梦。
崔思道熟门熟路的走进了莫玉笙的寝室,亲手将她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见了她唇边露出的梨涡,崔思道并不顾忌红药在场,他低头轻啜了下她的梨涡,心里也好像有了甜甜的滋味。
希望师妹的梦里也有他,希望一梦到他,她都是笑着的。
崔思道缓缓起身,他心里虽然不舍,但依旧脚步轻缓的往外走去。
红药跟在他的后面,他们渐渐离莫玉笙的寝室远了一些。
崔思道看向院子里的瘦梅,嗓音平稳却细致的嘱咐红药:“你仔细伺候着姑娘,不要吵醒了她。若是她醒了,你就让人去我院中告知我一声。”
红药连忙应是:“奴婢晓得的。”
崔思道淡淡点头:“既如此,你便快些看护姑娘去吧。另外,小厨房那边让人煮点补气血的粥品,等她醒了给她喝一碗,养养气血。”
他嘱咐完这些事,才精神奕奕的朝书房迈步走去。
虽然对于昨夜发生的事,崔思道心里的怒火已经全部消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放过算计他的始作俑者。
周恒发了月银后,已回了书房之中安静的站在一旁。
崔思道则坐在桌案边,听暗卫将昨夜的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昨夜主子中药一事,属下已经查清。此药乃是北漠公主依娜,动用了早年埋藏在我朝的间人,是她想法子将那合欢蛊,下到了殿下的酒壶之中。”
崔思道皱眉,他对饮食一向分外小心。所以除了他年岁尚轻时,曾吃过先帝后妃的一两次亏外,后来他再未中过招。
崔思道冷声询问:“所以北漠的那个间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暗卫长嗓音平静无波道:“她是先帝的太嫔,温氏。”
此先帝说的不是崔思道的皇兄,而是他的父亲。
崔思道闻言,眉头不由挑了挑,他思索了好半天,才想起了这个温太嫔是谁。
实在是时间过得太久了,这个温太嫔也进宫的时日太久了。他会记得她,只是因为温氏出身虽为小家小户之女,但是她容貌艳如桃李,身如飞燕,还可做掌上之舞。
所以他父皇很是稀罕了她一阵子。
崔思道本也不在意这些,只是那时他去给母后请安时,母后就时常对他抱怨,说狐媚子天天勾人什么的。
那位温氏风光了好一阵子,后来不知怎的掉了个孩子。后来她容色便有损了,身子也开始亏空。
圣眷不在后,温氏立即低伏做小,殷殷切切的服侍在母后身边,好似一个寻常宫女一般做派。
宫妃万般嘲笑她,她却不为所动,只说是为了母后的慈悲温和所感动,甘愿一生服侍母后。
昔日皇帝宠爱的妃子,如今在自己跟前百般奉承,他母后还得意了好一阵子。
崔思道没有在意后宫之事,再后来他自请顶罪去南疆,母后去世,皇兄登基不久又病逝,他又回朝将侄子扶持上位。
世事变迁,如今咋一听闻温太嫔,崔思道不由道:“竟然是她,这也真是够意外的。”
暗卫:“她原是北漠人贵族,其父母因两国战乱而被我朝所杀,她一心报仇,所以年幼时就被养到了我们境内。”
他顿了顿继续说:“她是受训着长大的,当年她靠宠爱自己在宫里培养了几个死忠。后来她又自己弄掉了孩子,借着先皇后的庇护和便利,给北漠传消息。”
崔思道淡淡点头:“怪道没人怀疑她,她落了胎后又低调无比,常年如此小心隐蔽,若非此事,想必她还没那么容易暴露身份。”
当细作当了七年之久,暗卫也不禁道:“她进宫到现在已然七个年头了,却一直再给北漠传递消息。这次她下药的手段也比较隐晦小心,所以属下才没能立即发现,还请主子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