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气得想要拍桌子,她朝莫玉笙道:“你看看吧,这些北漠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蛮夷贼子还敢肖像摄政王?真是不要脸!”
徐曼的名字虽然起得婉约,但她到底是出身武将家,这性子一上来,难免就说话直率,言辞激烈通俗。
莫玉笙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气愤,只是她知道师兄会拒绝依娜。
她看着师兄的方向,并对徐曼道:“你放心吧,我师兄他心里有数的,他才不会答应呢。”
上首的崔珉冷笑了一下:“此事朕做不得主,自然还要问过摄政王的想法。”
“自然如此,我心仪当朝摄政已久,只愿能与他共结鸳盟。。”依娜朝前方的崔珉笑了笑。
随后她妖娆万千的走到自己的席位上,亲手举了一杯酒水,又走到崔思道旁边,朝他笑了笑。
依娜棕色的大眼睛如同勾子一眼,含着笑盯着崔思道,音色勾人婉转:“殿下,依娜钦慕您。为了殿下,依娜愿意离开北漠自请与您联姻,还请殿下怜惜依娜的一片心意,与我成鸳盟。”
依娜公主是个尤物,她容貌本就艳丽无匹,此刻做出恳求柔媚的表情,纵她是敌国公主也惹得人不禁心生怜惜。
崔思道却正襟危坐,他淡漠看了眼依娜,语气平静直接的拒绝:“本王并无与你结亲之意。”
依娜脸色微红,越发可怜缠绵的看他:“殿下,我是真心恋慕与你的。为何殿下要拒绝呢?难道是我哪里不好?”
依娜虽是敌国公主,但到底也是公主之尊,如今依娜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大胆热诚的表露自己的心意,除了女宾席里的夫人姑娘骂她不知廉耻、狐媚子外,竟有些许官员羡慕摄政王的艳福不浅。
崔思道却头也不抬,一本正经的回依娜的话:“确实是公主不好。”
这话太直接了,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依娜料到崔思道会拒绝,但她没想到,他竟然连维系一下面子情都不愿意,当众就让她下不来台!
她脸上笑容一僵,气得脸色微红,娇艳含怒的看向崔思道。
“殿下,不知是我哪里不好,请殿下言明。本公主虽将自己一片诚心,捧到殿下面前求您怜惜,但本公主也有自己的尊严的!殿下怎能如此轻辱于我?”
“公主实在多虑了,本王一向只说事实,并无轻辱他人的恶习。”崔思道嗓音半点也没有起伏,却将人气得半死。
“公主许是不知,本王甚是爱洁,因本王五感敏锐,以致于爱洁已成癖症。”
他终于抬头看向依娜,眉心微微蹙起,似是难以忍受一般:“公主身在北漠贫瘠之地,虽然您已算爱洁,但您身上过重的香粉味,却熏得本王头痛欲呕。”
依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气得胸口起伏,显些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崔思道却恍如未觉,继续道:“本王喜爱的是‘清水玉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雅女子。自不喜公主这般爱香粉胭脂、爱艳饰华服的风格,所以本王注定要令公主失望了。”
这话是嫌弃她浓妆艳抹、华服加身吗?
依娜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她咬唇,忍不住怒视崔思道:“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崔思道说着似乎也觉得自己言行不妥,就朝依娜拱了下手,歉意道:“本王性子耿直,一贯有什么说什么。加之本王爱洁成癖,公主离得太近了,本王不堪其扰,才没忍住口气重了些,希望公主不要同本王计较。”
众人都没想到,摄政王会当众说这样一番绝情冷心,让人难堪的话。他一向言辞冷淡犀利,在场人也只当他说的是实话。
不过这北漠公主也太惨了一些,就算是北漠女子,也怕人说她的容貌妆扮吧。
依娜快要发作时,她又生生克制了下了,脸上恢复了一贯的美艳笑容。
她压住怒气,尽量从容的看向崔思道:“世人各有所好,如此本公主也不好勉强殿下。既然求亲不成也罢了,只请殿下同我喝杯酒,一笑泯了今夜之事。”
这话说到此处,任意一个男子都无法拒绝了这杯酒了。
崔思道本也不想喝,他甚至懒得给一个敌国公主面子,只是他眼神轻轻扫过女宾席间,却不经意间瞧见,莫玉笙正同她旁边的一个姑娘咬耳朵说笑。
崔思道眉头不自觉皱起。
他不知什么时候,师妹竟如此忽视于他了。若是以前他遇到这种求亲的事情,她定然是要全身贯注的瞧着他,深怕他说出什么答应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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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师妹这半点不伤心的做派,难道她果然是移情别恋了?
崔思道一时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索然无味,就懒得再拒绝那敌国公主,也懒得再与她说一句话。
于是他冷着脸举起桌案上不曾动过的酒杯,随意将酒水一饮而尽后,便不再看当场中人,只不着痕迹关注着莫玉笙的动作。
依娜见他喝了酒,她压下心里的万分得意,只朝崔思道颔首便自觉离去,重回自己的位置上,同格修笑了笑。
莫玉笙看见师兄喝了酒时,她心里突然想到,上一辈子师兄压根滴水未沾,半点也不给依娜公主面子。
后来依娜公主自觉受辱,就总是不死心的缠着他,要他以酒道歉。
莫玉笙看了一眼,就对上崔思道暗沉沉的,带着压迫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