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点头,她转身要走回屋子里时,突然道:“你现在便让人去小厨房,吩咐他们做我的午膳,一会儿我打算去宋太医家。”
红药却有些疑惑:“姑娘不同王爷一同用午膳吗?”
以往姑娘都是和王爷一起用饭的,小厨房只会炖一点午后的甜汤、做一些有特色的点心,闲暇时候让主人品尝,正餐却是不怎么做的。
莫玉笙这才想起,她一直同师兄一起用饭,但是“上辈子”的后半段时间,她与师兄关系疏远,便很少一同用饭了。
莫玉笙想到再过半年,师兄不仅主动和她疏远了,并且还心急的将她许配给林渊,好似将她当成包袱的样子。
这样一想,莫玉笙心情就有些糟糕。
罢了,别家的亲兄妹,也没有日日一起用饭的习惯。反正她和师兄早晚都要疏远的,她还不如趁现在就慢慢疏远他,往后便不会太过难受。
莫玉笙回红药:“今日天气冷,我懒得过去花厅用饭了,便不去了。现在还早,师兄也没有散朝,不如我先用了。”
她边说边走进屋里,坐到软榻上烤着一旁的熏笼,继续对红药道,“而且我一会儿要去找宋姐姐有事,自然该现在用饭了。”
红药闻言觉得也对,便出门让小丫鬟去小厨房传话去了。
她继续回到屋中,见自家姑娘身着一身浅蓝色袄裙,梳着随云髻闲适的坐着,白皙柔嫩的手上正举着一本医书,一遍烤火一边看。
红药忍不住笑了笑:“姑娘真是认真,若姑娘是男子,只怕这勤勉的态度去科考也是能中的。”
莫玉笙翻了一页书,闻言摇了摇头:“父亲说我就学医有点天分,至于科考还是算了吧。”
她将之前剩下的部分看完,便把书放在了一旁的几子上,烤着暖暖的熏炉,身子也暖洋洋的。
红药心里一动,不由问:“对了,之前姑娘说要学捏泥人。府里寻了一阵儿,终于从咱家庄子里找到一个会捏泥人的老妪,不知道姑娘要什么时候开始学呢?”
莫玉笙闻言,立即将此前的计划推翻了:“麻烦你和绿萝她们寻人了,只不过我不想学了。”
她记得,自己上一辈子的这个时候,已经对师兄情根深种了。那时候她满心都是情窦初开的喜悦和期待,师兄待她又好,以致于她一直以为他们会是一对。
当时师兄未曾直接对她表明过心意,她却压不住心里的欢喜了。所以此后会不经意唤他一句“檀郎”做为试探,也会整整一个冬日的功夫,学会捏泥人这门手艺。
初春的时候,她兴高采烈的捧着自己捏了无数遍,才捏得惟妙惟肖的“小檀郎”去表明心意,但最后却被拒绝了。
她现在清清楚楚的记得师兄的神色,以及他的原话——“师妹怕是误会了,我一向将你当成妹妹看待。”
那时她不信,因为他对她太好,也因为他有洁癖却只允许她靠近,所以莫玉笙以为自己在师兄心里是特殊的。
但他却说——“因为我习惯师妹了,所以允许你靠近。若是别人同我一起相处五年,那我自然也允许别人靠近我。”
这话如同在耳边响起,莫玉笙现在竟然不觉得生气了。
见到红药讶异的脸色,莫玉笙拉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有些歉意道:“累你们白辛苦了。”
红药摇头:“嗐,姑娘说的哪里的话,我们也是吩咐下去,寻人的自然还是其他丫头小子,关键您还给了赏赐,这样的打听消息的活计半点不累,没有人嫌麻烦的。”
她顿了顿,有些好奇:“不过,之前姑娘还心心念念要学捏泥人,说要捏一个‘小王爷’送给他,怎么现在却没有兴致了呢?”
莫玉笙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我们相处久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是因为我现在忽然发现,我同师兄还是做兄妹的好。之前我确实是喜欢他,但现在又好像不喜欢了。”
其实不是完全不喜欢,只是不想喜欢他了。
红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着急的询问:“姑娘怎么就不喜欢殿下了呢?殿下对您这样好,若是错过了,恐怕再没这样好的了。”
她是不信姑娘变心这样快的,毕竟姑娘心思单纯,又藏不住事情。之前她还那样喜欢王爷,现在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况且王爷虽性子冷清,貌似谪仙,但对她们姑娘却是疼宠到了心里,
她一直以为,王爷同姑娘是一对了。
哪里想到,会出今天这一翻变故。
红药连忙问莫玉笙,猜测道:“难道是您与殿下闹矛盾了?所以这才说出方才那一番气话。”
“并非如此,我也不是胡乱说。”莫玉笙摇头,否认了红药的猜测。
她嘱咐红药,“总之我现在只将师兄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想来师兄对我这样好,也只是因为父亲的嘱咐,我们师兄妹的情分,以及他多年对我的的习惯性照料。”
红药觉得不可能,她下意识就要反驳姑娘的话。
莫玉笙却笃定道:“你不信的话,只能明年春日,你便知道了。”
红药看她如此肯定的模样,虽然心里依然怀疑,但也只能不再询问了。
此时,饭菜已然端了上来。
因一会儿要出门,莫玉笙也让小厨房送了吃的给红药和绿萝,令她们回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