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眼泪像珠子一样扑簌簌落了下来,她直接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原来一切都是她误会了。
她立即低身,将桌子上的泥人拿了回来,眼圈红红,鼻尖也红红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师兄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吧。”
她抓紧泥人,不等崔思道说话,就转身飞快跑了出去。
第2章
莫玉笙眼眶红红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路上她穿过了一处荷塘时,下意识将自己做的“小檀郎”泥人紧紧捏在手里。
只是犹豫了一瞬,莫玉笙又立即想到师兄刚才的话:
他说她误会了,他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的。
于是莫玉笙神色渐渐坚定起来。
她控制不住抽泣了两声,喃喃肯定道:“既然是我会错意了,那这个泥人就不能留着了。”
她是真的喜欢师兄,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思后,她日日盼着能有一日,可以吐露自己的心思,然后和师兄缔结良缘。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莫玉笙不怪师兄不喜她,毕竟父亲没了,师兄是她唯一的亲人,他又对她那样好。
虽然他宠溺珍爱的态度,常常让她产生了他们互相喜欢的错觉,但她也不能否认他的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虽然还是伤心失落,但她还是抬手,干脆利索的将泥人丢进了荷塘里。
泥人落水,“咕咚”一声后,就沉底不见了。
父亲说过,沉溺于单相思只会误了自己,与其伤己伤人,不如趁早放手。
莫玉笙朝前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她依然还喜欢师兄,这份喜欢也不是说断就能立即断了的,但是她可以慢慢不喜欢他,直到有一天,单纯的只将他当成兄长。
莫玉笙慢吞吞走到自己的院子,红药和绿萝都站在门口,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只是她们脸上的笑意,却在触及到她的红红眼圈和泪眼婆娑的眼睛时,立即变成了担忧的样子。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难不成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还是听到谁胡说八道了?”
莫玉笙看到她们,只艰涩的笑了笑:“路上没遇上什么变故,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误会了师兄的意思。他不喜欢我,所以从今日起,我就只将他当成哥哥了,除此以外,我再无别的心思了。”
红药愣住,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她看得分明,王爷对姑娘,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兄妹情。要说王爷不喜欢姑娘,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莫玉笙揉揉眼睛:“你们放心吧,这一回我再也不可能错了,这其中也没什么误会了。因为师兄把话都同我摊开说了,我很清楚他的意思。”
她心里还是酸涩又难受,便接着道:“春日就是爱犯困,我现在想接着去午睡,你们也去歇息歇息,不用管我。”
在红药和绿萝担心的眼神里,莫玉笙自顾自回了寝室里。她快速换了身上的衣裳后,直挺挺躺到柔软的床上。
安静的环境,总是能让人露出难受的一面。
泪水默默从眼角滑落,最后没入鬓角。
莫玉笙安安静静的哭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昏昏沉沉间,她发觉自己坐在书房里,窗子外的几杆青竹正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傍晚橙红色的余晖从窗子投进屋里,朴素的木桌案上却有一本摊开的书。
莫玉笙还提着一支毛笔,她揉了揉酸涩的手腕,想起来父亲检查她背医书时,她表现得磕磕绊绊的。
所以父亲罚她抄书,说抄不完就不许她吃晚饭。
可是太多字了,她根本抄不完!
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莫玉笙放下毛笔,恹恹的趴在桌子上,故意大声嚷嚷:“我要饿死啦!我要吃饭,不要抄书!”
房子隔音根本不好,旁边就是厨房,现在父亲和师兄在吃饭,他们肯定能听清她的声音。
说不定父亲心一软,她就不用抄书,可以直接吃饭去了。
那边没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袭青衫,用青色发带随意束了头发的崔思道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这个流程,莫玉笙已经很熟悉了。
她非常快速的将桌子上的书,收拾到一边去,感动的看着崔思道:“我就知道师兄不会不管我,不会让我饿肚子的。”
崔思道将饭菜放到桌子,淡声道:“师父有事出去了,若非如此,我也不敢现在给你送饭。”
莫玉笙一边吃饭,一边含含糊糊的朝他道:“幸好他出去了,不然晚上你偷偷摸摸给我送饭,被他抓住了,又得罚我加倍抄书。”
崔思道坐到她身边,哑然淡笑,眼中有些无奈:“我这都是为了谁?”
莫玉笙立即讨好道:“为了我,为了我。师兄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崔思道微微弯了弯唇,随即轻车熟路的拿起她放下的笔,帮她抄起书来。
他脊背挺立,样貌清俊非凡,便是寻常写字时也轩然霞举。
崔思道在书画上颇有天分,所以能够模仿莫玉笙的笔迹。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了。
莫玉笙就杵着懒洋洋的窝在椅子上,瞧他帮她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