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是夺人性命的鬼,但这些剑士比他更加可怕——一旦用自己的爪尖牙齿扎入他的身体,他们就会死死地拖着他,撕开他,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恐惧——鬼杀队每个人的意志、那无数他看不起的人拧做一股绳时聚集起的压力,如今竟然超过了几百年前能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继国缘一的给他带来的压力……
市松纹的羽织一闪而过。灶门炭治郎刚要调整呼吸、用刀招减轻落地冲力,衣领却忽然被人一把拉住了。
他抬头,顺着自己衣领上的手望去,便看见弥南凛花正垂头看着他。
“马上就好了。”她说。
弥南凛花拉住灶门炭治郎的那一瞬间,她环住中原中也脖颈的手臂倏地一紧。青年“嘶”了一声,腰微微一弯,很快又站稳了。
中原中也余光瞥了一眼挂在自己背上的弥南凛花和弥南凛花拽着的灶门炭治郎,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拖家带口的老母亲。
鬼舞辻无惨睁大凸起的眼球,死死盯着灶门炭治郎。他看见灶门炭治郎挂在弥南凛花手上,头上泛着红色光泽的发丝因为汗水与风压紧贴在额头,发丝间显露出日之呼吸剑士所特有的斑纹来。
那是火焰形状的斑纹,位置竟然和几百年前的继国缘一如出一辙。
他这具身体已经被彻底压制住了。但如果是灶门炭治郎的话,或许可以——
灶门炭治郎双足悬空,风压令已经脱力的他难以动弹,但那只血管纵横凸起的手却依旧紧握着手里日轮刀的刀柄。他的双眼紧盯着鬼舞辻无惨,眼中满怀愤恨。
鬼舞辻无惨动了动,竭力让身上的一滴血液抵着重力的压制、逐渐靠近灶门炭治郎的双眼。
如果让这滴血滴入灶门炭治郎的眼睛的话,那他的细胞就可以在这少年的体内生存下去……
那滴细如针尖的血距离灶门炭治郎的瞳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已经爬满了鲜红的血丝。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倏地截住了那滴血液。
中原中也抬手甩去那滴血液,冷哼了一声:“雕虫小技。”
“到了。”他说。
***
从刚才开始还在不断上升的无限城此刻终于猛然刹住。建筑撞击声停下了,撕扯着无限城外壁的朔风也消失了。透过无限城外壁撕裂的缺口,隐约能看见外面蓝黑墨水一样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