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祟道:“对,我们不可能有孩子的。”
江淮低下头,慢吞吞“哦”了一声。
陆无祟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能生孩子而失落了。
江家也不知道给他灌输了什么样的观念,导致江淮一个男人,居然能够相信他身为一个男人,能生孩子。
方才他怒上心头,以为江淮装疯卖傻。
但细想一下,江淮明显是被江家给忽悠瘸了。
他不知道的是,江淮对于自己能不能生孩子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因为江淮根本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他对于这方面的认知,就像是一张白纸。
在他的观念中,只要是结婚,宝宝自然而然就有了。
那么当江夫人告诉他,他和一个男人结婚,他也会有一个小宝宝时,他也相信。
但是现在陆无祟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是个男人,所以不可能有小孩。
是这样吗?
江淮的观念受到了冲击。
至于他在陆无祟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这件事——要是他没摔碎陆无祟的花瓶,他也不可能主动和陆无祟说话。
如果条件允许,他甚至可以一两年都不主动和任何人说话。
然而此时的陆无祟还不是特别的了解他。
说白了,两人还不熟。
陆无祟确认了他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确实不太一样,想当然把他往单纯、天真、好骗的方面靠拢。
然而其实,并没有。
这场车上的谈话,以江淮收获了“原来他不能生孩子”和陆无祟担忧“要是他在我的身上投入了感情该怎么办”而结束。
……忧愁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车子要把陆无祟送往公司,把江淮顺路放回了陆家。
在下车时,陆无祟叫住江淮,“结婚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如果没想好,其实可以再等等。”
他意识到,江淮和江家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让江家做主他的人生大事的程度。
说白了,江淮就是枚棋子。
陆无祟还没有卑鄙到,需要利用一个小傻子的程度。
江淮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的随意,“我都可以的。”
反正如果他不嫁给陆无祟,还要嫁给别人。
而且他欠了陆无祟那么多钱,如果找不到他,该怎么还给他呢?
……江淮大概是唯一一个欠债了还会担心找不到债主的人。
陆无祟愣了一下,才淡淡道:“嗯,那就这么定下了。”
就这样,车子在江淮的面前消失了。
江淮拿出手机,朱小艾在今天给他发了许许多多的消息。
[恬恬!今天赵教授来我们学校演讲,你来不来?]
[还有那个木系画展,他们的画廊今天应该也开业,要不要提前去看一看?]
江淮一顿,看了看面前的陆家别墅,回消息道:[去。]
至于要不要给陆无祟说一声。
陆无祟应该不会在乎这些事情吧?
*
赵教授是讲话比较喜欢的一位名师,他讲授的内容比较偏向于意识流。
许多人都吐槽这位教授的课晦涩难懂,偏偏江淮听起来十分的轻松。
朱小艾坐在江淮的身边,看着他自己的书。
他和江淮是好朋友,从高中开始就一起读书,然后一起考入同一所大学的那种好朋友。
在高中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比较的纯洁。
等到了大学,就变了点味道。
艺校里,许多学生的性向都比较随意,男生当中出gay的几率更是大到离谱。
两个人的长相都十分的优越,又成天形影不离,别人一直默认他们是一对。
虽然他们确实是很纯粹的朋友。
偏偏这两个当事人丝毫没有自觉。
只要是谣言没有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就不会知道有这回事。
侧面来看,朱小艾也不愧是江淮的好朋友,反应神经如出一辙的迟钝。
不过,江淮对于自己性向的定位比较模糊,朱小艾却是一个实打实的gay。
以江淮的神经,他能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朱小艾主动告诉他的。
他告诉江淮时,江淮只惊讶了一下。
而朱小艾更加惊讶,“你居然不知道吗?”
江淮反问:“我该知道吗?”
朱小艾觉得很神奇,因为平时他也会做一些零里零气的动作,可是江淮居然完全没觉得不正常。
他只好扶额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但他对于江淮的迟钝,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
这也是他能成为江淮朋友的原因之一。
终于下了课,朱小艾一拍手掌,“好啦,终于能去画展啦。”
他完完全全就是陪着江淮过来上课的。
去画展的路上,朱小艾和江淮交流这段时间的情报。
“你知道吗,其实你这次画的画,和他们的主题并不相符,不过听说他们这边的老板非常喜欢你的画,就说什么都留了下来,开不开心?”
江淮羞赧抿唇,点了点头,“嗯。”
木系画展是最近爆火的一个画展。
在这个画展上展出自己的画,无疑能得到非常大的曝光度。
朱小艾也替他高兴,“我一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