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可以了。
宴会上,江家已经挣足了面子,哪怕是江淮穿着奇装异服来参加订婚宴,也没人敢笑话他。
再跟下去,难免有些得寸进尺之嫌。
江淮闻言,立刻顿住,反应了一会儿陆无祟的意思,才缓慢道:“我不跟着你……”
陆无祟冷笑道:“哦,不跟着我,那现在站在我身后的,难不成是别人?”
江淮一顿,道:“也不是别人。”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自我介绍过,”陆无祟凑近他,“我这个人,脾气可不是很好。”
何止是脾气不好。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暴躁。
在人前,他好歹还伪装伪装,但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就懒得装了。
“不许再跟着我了,听见没有?”陆无祟直接了当道。
他甚至还不知道江淮叫什么名字。
在江淮还没反应过来时,陆无祟就大步走开,走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面前,打开车门弯腰进去。
江淮:“……”
他只是和陆无祟顺路。
在陆无祟的车子还没发动之前,江淮按照自己的步伐,走去了陆无祟车子前边不远的公交站牌。
正在车内和司机说话的陆无祟:“……”
他眯着眼打量了两遍,确认这位江家的公子,是在坐公交车。
什么情况?
他家里人不管他吗?打车的钱都不给他?
为了演戏,这人也是下了血本。
总不好太委屈了人家。
五分钟后,江淮的面前,停下来了一辆出租车。
江淮皱着眉,不明白为什么出租车司机会在公交站拉客,往旁边挪了挪。
公交司机扬声道:“小兄弟,是你点的车吧?”
江淮低下头,假装听不见。
在面对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场面时,装傻是他的第一选项。
司机以为他没听清,把车又挪到江淮站着的位置,“小兄弟,上车啊。”
江淮又往前挪了挪。
不远处的车内,陆无祟给看笑了。
他缓声道:“真有意思。”
过不久的同居生活,应该会很有趣。
司机在前边坐着,因为摸不准他的意思,一直没敢动弹,直到陆无祟说了声:“走吧。”
车子应声启动起来,略过了公交站和司机僵持的江淮,飞速向前驶去。
*
江淮回到家中时,家里人都还没回来。
他最终没有坐上那辆出租车,基本上,他已经计划好的事情——比如说他要做公交车回来,就不太可能会改变。
那司机大哥见他一直没反应,干脆走人了。
家里还算是温暖,江家哪怕是没人,暖气也会一直开着。
其中有个佣人见他回来,有点心虚道:“大公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先生和夫人呢?”
江淮反应了一会儿,道:“他们,在后面。”
还在订婚宴上,收拾剩下的摊子。
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毕竟大厅的桌子不是他们亲自擦,地板不是他们亲自拖。回来的时候,还有他们家的司机专车接送。
略过这个佣人,江淮自己上了楼。
佣人也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了眼他的背影,最终一咬牙,撇过了头去。
江淮打开了自己卧室的灯。
他卧室里,似乎比起其他房间要稍微冷一些,是佣人们不怎么上心的缘故。
几乎是在打开灯的瞬间,他就发现了自己的房间被人给动过。
他对于自己的地盘十分的敏感。
江淮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下楼,一字一顿道:“谁动了我的房间?”
正好这时,江家别墅的大门打开了。
江其民和江夫人首先踏进家门,江其民皱着眉,“你又在闹什么?今天晚上还嫌不够丢人吗?”
江淮直勾勾地看着他。
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是江淮的眼神,令江其民这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都觉得不自在。
江夫人上前,“恬恬啊,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恬恬是江淮的小名。
江淮重复了一遍,“有人动了我的房间。”
江夫人闻言,下意识往身后的江毓看了一眼。
江毓上前,不耐烦道:“你那个破房间,有谁愿意去吗?平时你连佣人打扫都不让,说不准里面乱成什么样子了。”
江淮肯定道:“是你。”
江毓面色一僵,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有点恼羞成怒道:“我今天和你一样参加订婚宴,我比你回来的还晚,你说是我?搞笑呢你?”
因为江淮看见了他床边的一道脚印。
江淮在绘画上很大的天赋,对于图画的记忆力,也比常人强。
江毓前不久刚抢到一双心爱的球鞋,当着他的面炫耀过。
江淮记得那双鞋的鞋底。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事情,江毓瞬间就像是只炸开花的刺猬,嘴里的话也不干净起来,“你当你是谁啊?爱因斯坦还是福尔摩斯?没准是你自己踩脏的呢?”
但要真的不是他,他也不是这个反应了。
见他这样,江家夫妇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江夫人顾念着他今天刚闯了祸,犹豫着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