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大早就敲了慕词的门,说了这件事,慕词也点头默允还嘱咐几句,说晚上还要跟着王富商,叫贺稚和她千万不要太过操劳,随便做一些便可。
她拍拍胸脯,信誓旦旦,表示她下午可以睡一觉,根本就不碍事。
眼见慕词也有些想帮忙的意思,她连连摇手又加了句:你和莫师姐等着吃就行,我们两个一起就够了,千万别来帮忙!
否则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贺稚,这里有卖水果的,我们挑着买一些吧。
她挥手召他过来,贺稚不情不愿地那着单子,一一对应。
他随意挑了一些草莓,回过头,就看见她左手拿着些樱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喜欢吃草莓?
贺稚眸中泛冷,抿嘴不言。
我只是正好知道些关于草莓的菜肴罢了,别这么看着我。
她别过脑袋不让他看见嘴角的笑意,顺带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付钱。
他松了口气。拿出钱袋,把钱递给水果商贩。
清单上需要的东西越来越少,她一直往前走,没想到卖各种食物的商贩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首饰小摊。
上回是托蛊月坊的姐姐替她挑的钗子,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摊子。
女人的天性也包括逛街一项,这也是为什么贺稚骗了她,但她还能兴冲冲地替他采买的原因。
她多停留了会儿,手上拿着对雕花银镯仔细比对。
走吧,等会时间不够。
贺稚开始催了,她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点点头。
首饰铺的老板见状,连连出声,你怎么做相公的,午饭晚点做不急的!
两人闻言相视,不约而同露出个嫌弃的表情。
可店家似乎没瞧出来,又拿了一堆存货巴拉巴拉推销道:你瞧我这里的首饰不仅好看,而且款式新颖,你娘子戴肯定好看!
她以为贺稚会头也不回拉着她走,结果他缓缓转过头,将手上提的东西全塞到了她手中,慢悠悠地在铺子前挑了起来,还时不时拿起对耳环在她脸上比划。
啧,恐怕又是送他师姐的。
唉,我妈怎么就没生个这样的弟弟给我呢!
见此情此景,她不禁为她的人生一阵唏嘘。
手上提满了东西空不出手,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顺便点评几句。
以女子的视角挑选礼物,他起码不会踩坑。
这个太艳了,你师姐不会喜欢。
不能选白色那款的。你师姐的衣服都是白衣,这样就没亮点。
......
她的小嘴叭叭不停,贺稚瞟了眼她,没有战线丝毫不耐烦。他们又接连逛了好几家铺子,可什么都没买。
她回去的时候两腮鼓鼓的,有些郁闷,贺稚,我觉得你有选择恐惧症。
选择恐惧症?可以治好吗?贺稚将一颗草莓抛入嘴中,漫不经心问。
她欲言又止,只瞪了他一眼。
这些东西你提回家!
想起那日的威胁,她才意识到语气的生硬,耷拉双肩,软下语气道:否则我真的累得没教你的精力了。
他垂眸看了眼虞十六手上的勒痕,将东西通通接了过去。
怎么这回这么好说话。
虞十六小心翼翼抬头看他。
教我的时候认真些。
贺稚不冷不淡道。
别想偷偷给你的慕师兄加菜。
*
拎着一整袋的材料回到了厨房,他在一旁看着虞十六的动作,微微皱着眉头。
早上的时候已经和客栈老板打好招呼,那老板特意把自家的厨房让了出来,表示随便用。
她耸肩感叹道,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想到自己是来教学的,她摹地停下手中动作,对着一旁的贺稚说:来,把这些东西洗干净,我先去烧开水。
他局促地点点头,将东西接了过去。
面对灶台上的一堆东西,贺稚显得有些无从下手,他先拿出颗还带着泥的土豆,放在水盆里耐心地搓着。
此情此景,她觉得好笑,于是调侃道:你是想给它搓个澡嘛?
她走了过来,示意他在边上看着。她把木盆装满水,把土豆,包菜,茄子那些食材一齐倒了进去。
这样的话泥巴会软些然后沉在水盆底下,你也好清洗,记住了没?
他乖巧地点点头,搬起小板凳,慢慢地洗着。
其实他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板凳太矮,贺稚只好把自己的衣袍撩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长腿在狭小的厨房里无处安放,只能微微缩着。
她忙完手上的活儿也加入到清洗队伍。没过一会儿,所有蔬菜都清洗完毕。
她站在旁边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指着东西指挥道。
去,把土豆给削了皮。
把包菜撕成小块,喏,像我这样。
土豆滑溜溜的,从他的手上飞了好几次。
贺稚手忙脚乱。
比修习打架难,他想。
虞十六见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
而他也久违地低头不语,像个农民,老实巴交地垂头干着自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