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手腕上那一根长长的、束缚的降魔链。
“你现在还要依靠小东西来克制体内的魔气,”谢灵均不由得失笑,“就这样,你要怎么与我匹敌?沈正泽,实不相瞒,我很失望。”
沈正泽眉间一跳,猛地抬头看向谢灵均。
谢灵均见沈正泽为他言语所伤,忍不住涌起一阵阵快意。
他极力压下难以言说的滋味,接着道:“还记得,以前和你脾性不投,惟有拔剑相向,总还称得上酣畅淋漓。”
沈正泽脸上真诚而清爽的笑容,随着谢灵均的话,变得勉强苦涩起来。
用力抽手,无果。
沈正泽一把将自己的手攥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透过白皙的肌肤,条条可见。
谢灵均耳聪目明,极目远眺,可望见千里外的飞鸟与游鱼。可他偏生怕看不清沈正泽的手腕上那一条打眼的锁链,非要将人的手凑到眼前,才好似能瞧个仔仔细细。
沈正泽动作间,无名指的指节擦过谢灵均的下唇。
谢灵均轻笑一声,再不客气,直接用整只手包住对方的手腕。
沈正泽的手自然不小,对于寻常人而言,还要再大上一些。只不过他双手细长,看起来极其匀称,便看不出大了。
谢灵均却觉得沈正泽的手纤弱得可怜,他用拇指和中指圈住,仍旧绰绰有余。
谢灵均不知道,沈正泽一呼一吸都宛如刀割般痛苦,站立在海面之上,微笑着同他说话耗费了多大的精力;被人抓住手腕,又有多痛。
可这些痛苦,沈正泽已经忍耐成习惯了,如果有一日全然不痛,或许他还会觉得自己太过轻飘飘,没有实感。
真正让沈正泽感到无法复原、忍受的,是所爱之人的失望。
“说起来,还要多谢师兄。”沈正泽深吸一口气,重又恢复了些许平静,“师兄促成和谈,如果能够重启高崖通道,我也可回收两条经脉,不必再戴降魔链度日。”
语气平淡,听不出是悲是喜。
说着是感谢,听来却更像应对谢灵均之前的那句话。
谢灵均说沈正泽要靠小东西克服魔气,无法与自己匹敌,因而感到失望。沈正泽便回答开启通道之后,他依旧强悍无比,足可同谢灵均较量。
所有的爱慕,都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诉说,狠狠掩埋在轻描淡写的较量之下。
你来我往,极力地想要和谢灵均扯上关系,却又极力地撇清暧^昧。
沈正泽觉得自己临近崩溃发疯的边缘,而不得不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至于有件事,他必须解释清楚,免得平白无故惹人怀疑,认为他居心不良,对谢灵均不止师兄弟情谊。
他问:“昔日我与你一战,一剑刺入你心脏,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可你却是故意为之,只为替我拔出心魔。如今我将你从灵山放出,免得你葬身谷底,可否算因果两清?”
沈正泽的举止太过惊世骇俗,古往今来,哪有直接封闭人间与深渊入口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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