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死得不明不白,向来支持师尊的吴法正、吴长老,以及季烟然、季长老……”谢灵均挺然而立,垂眸俯视郑思难。
他与沈正泽一样,还称呼季烟然为长老。
虽然几百年匆匆而逝,但谢灵均好似还停留在千年前,驻足于欢畅的时光里。
他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道:“他们也死得很是蹊跷。他们虽不如师尊那般待我,却也尽心尽力地指点过我。如今我以晚辈的身份,追问他们的死因。怎么,郑长老觉得我没有资格么?”
郑思难本只是态度冷淡、轻蔑,听到这一长段话,顿时怒不可遏。
“你还有脸提他们!”郑思难眼含热泪,胸口一阵阵发闷,“如果不是你道心不坚定,受人蛊惑入魔,叫青阳阁从此沦为笑柄。阁主和吴法正又怎会忧虑过度,在短短百年之内与世长辞?”
说到这里,俨然气急。
郑思难又喘了几口气,严辞指责:“如果不是你说着和谈,实际却挑衅各大门派,逼迫我们同意你幼稚可笑的想法,赞同你的季烟然又怎会被人杀害?”
“你说够了没?”谢灵均冷淡道。
“没有!”郑思难对谢灵均恨之入骨,“你就是罪魁祸首,青阳阁最大的蛀虫。你竟然还有脸问,你有没有资格?我告诉你,谢灵均,你没有!”
至此,谢灵均简直连看都懒得再看郑思难一眼。
“随你。”谢灵均像越过常相思那样,缓缓越过郑思难。
谢灵均不明白,季烟然被杀害,他作为受季烟然照拂的晚辈,为何会失去关切的资格。他也不明白,季烟然之死错在凶手,又为何会被算到他头上。
有些人的逻辑就是这样荒诞,但更不经的地方在于——
知道凶手可恨,又明知可恨的人大多固执己见,很难为人所动,绝大多数人便放弃了去动摇凶手,谩骂罪恶这件事。
立即转向不那么可恨的人。
虽然谢灵均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他既然是一切事情的源头,就会有人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谢灵均,那么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这样想来,越想越有道理,于是谢灵均也就有罪了,且罪大恶极。
是了。
魔族本就应该待在地底,暗无天日地度日,他们不是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吗?
魔族不是肆虐无道、自相残杀、狡诈不仁的一个族群吗,怎么可能值得人族托付信任?他们今日答应放开口子,来日谢灵均会否直接带领魔族撕开一条血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谢灵均说要开通两界,这是什么意思?总归不会向着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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