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泽自长廊另一头走来,稍一瞥便望见中庭的芭蕉叶下,一位挺拔貌美的男子白衫玉立。
“我有话要对你和师尊说。”沈正泽走了过来,笑着说。等一句话很缓慢地说完,他也就停在了谢灵均不远处。
谢灵均见到沈正泽清爽的笑容,心里也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
“慧明大师同你说了什么?”谢灵均掐了个法诀,传音道。
沈正泽但笑不语,只抬手挥了挥,示意谢灵均进屋说话。
谢灵均沿着小径踏入长廊,与沈正泽并肩停在江歇的房门口。
沈正泽抬手,轻轻拂去谢灵均身上细碎的冰雪残渣。过程中,他一手把着谢灵均的左肩,一手自上而下柔缓动作。接着俯身,最后半蹲,为谢灵均将白裳下摆也掸得干干净净。
谢灵均皱眉,诧异地看着沈正泽,又怕自己拒绝会伤了对方的心。
沈正泽最后稍微起身,俊逸白润的脸颊贴在谢灵均的腰侧,温柔地蹭了蹭。
谢灵均“呼”地出了口气,提着沈正泽的后颈,将人拎了起来。
——他喜欢沈正泽柔顺,却不愿对方卑微。他永远欣赏强者。
不等他们师兄弟抬手叩门,屋内的江歇主动打开房门,对两人道:“进来吧。”
进屋后,屋内只有两把椅子,江歇占了一把,便只剩下了一把。
沈正泽很有眼色地站在江歇面前,却没有坐下,他自然是想要将椅子留给谢灵均,但谢灵均心中也如他这般思考。
于是两人就都站着,比肩立于江歇身前。
江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本命剑,抬头问:“慧明大师怎么说?”
沈正泽抿了抿唇,无意识抬手触碰了自己滚烫的耳垂,和煦地笑道:“慧明禅师说我的心魔自幼就生长在体内,又说无法祓除,只能压制。”
江歇闻言,紧攥剑柄,有些讶异:“你的心魔怎么会自幼长在体内?”
“我也不晓得。”沈正泽笑意不减。
他心想:我前世直到一千岁都没有问题,这是确切无疑的。不知此时又如何会有心魔。
慧明大师既不可能骗他,自幼带有心魔一事也毋庸置疑。
这就涉及到了两世为何会不一样这个问题。
比如,前世大师兄一千多岁时都活得好好的,为何今生三百岁时忽然出了差池。又比如,前世的谢灵均应于今年而亡,可他却拜江歇为师,成为了江歇的三弟子。
不一样的地方太多,沈正泽的心魔只是其中一个。
直到现在,沈正泽才终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会重生?什么情况下才会重生?怎么样才能做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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