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哪?我都往你们声音的方向走了好多步了,可是好像离你们始终那么……啊啊啊啊!”
安升停下脚步,“怎么了?”
凌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知道,秋灵?”
秋灵颤抖着声音,好像经历着莫大的痛楚,“我的手……被墙上的东西穿透了……”
安升背后一凉,生出沁骨的寒意,“凌淇,你不是在我前面吗?”
凌烟脚步一顿,才发觉出不对劲来,“我现在在你身后?”
安升点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道“是啊,你的声音一直在我前面,突然跑到我身后去了。”
凌烟道:“可是你的声音一直在我前面……包括你现在说话,等等……”她转了一下身子。
安升道:“怎么了?”
凌烟道:“在我身后了,我刚刚转了个身,有声音的那边应该是墙。”
安升道:“那我怎么……”他话说到一半,偏头看向自己的肩膀,那一小片皮肤正在发热,他身体里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减轻了不少,是乐虚。
黑暗中安升看不见,在距离他鼻尖处十厘米的地方,是墙壁,此时整面墙都开始蠕动了起来,下面鼓起密密麻麻的尖刺正在等待一个机会破墙而出。
秋灵抽泣的声音还在不远处响着,安升慢慢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肌肤温度恢复正常才停下来,“不要动,就呆在原地,尽量不要往前或者往后倒,实在承受不住就蹲一下,地面上应该不会出现那些东西。”
凌烟强自镇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能自己顾自己了,希望明天早上还能跟你说早安。”
安升愣了一下,有些酸楚的感觉漫上心头,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面对生离死别,明明他们就在一个屋子里,却不能互相照应分毫,甚至只能像秋灵一样听着队友的哀嚎却无能为力,他眼眶微热,道:“我也是。”
痛觉神经在经历了缓慢苏醒之后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安升禁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又强撑着不让自己往前或者往后靠分毫。
疼痛撕扯着神经,凌烟支撑不住蹲了下去,身体微晃尖锐的东西一下子刺进了背里,她直起身子把尖叫咽在喉咙里眼泪却在眼眶中打转,刺的应该不深,她颤抖着手指摸了摸背,血流量不多,只往外渗出几滴血珠来,她微微松了口气,至少不至于落得失血而死的下场。
时间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全身已经被撕扯成一片一片的,沾着血丝的肉块被风干在空气中,稀稀拉拉的往下洒着血液,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
有朦胧的响声从远处传来,凄惨的叫声越来越清晰又逐渐归于沉寂,他从那种混沌的状态里拼命挣扎出来,嗓子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唇瓣上都是自己咬出来的伤口,手掌心里刻着几个留着血的半圆弧度,“凌……烟……”
他直接叫出来凌烟的名字,生怕那声听不出是谁的凄惨女声是凌烟在遭受酷刑,他害怕了,怕凌烟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凌烟蜷缩在地上,双腿已经麻木可她不敢动,像一个被定格的雕像一分一秒数着流逝的时间,又分心想些别的来转移注意,依稀听见安升嘶哑的呼唤,她听见了秋灵消失的惨叫,甚至空气中都漂浮出来淡淡的血腥味,“我在,是……是秋灵……”
单单几个字又耗费了许多力气,尖锐又密集的痛楚在麻木后又卷土重来,她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肩头碰上了墙壁上的刺随后意识彻底溃散。
安升双腿像被砸断了一样疼痛无力将他包围,他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双手往后撑打算给自己留一个缓冲重新站直的机会,意料之外的撑上了一片柔软,巨大的花瓣将他包裹起来泛着微红的光芒,不远处,凌烟躺在地上叶片在她周围挡住了墙壁上的尖刺。
精致的少年蹲在他身边,牵起他的手吻了吻,“安升哥哥,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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