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桌面就被敲了两下。
浅灵还以为是老师来了，条件反射地就将腰杆挺得板正，仔细一看是沈临川的手。
“……”
浅灵松了口气，正打算重新躺回去，在距离桌面还有几厘米时，沈临川托住他的下巴，打断了他的动作。
“试卷做完了%3f”
“没有。”
浅灵回答得理直气壮，“我不想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不写。”
沈临川抽走了手，浅灵得愿以偿地趴回桌子上，他以为对方不打算管他时，听到那淡淡的声线道：“只要把这张卷子写完了，我就答应你刚才说的……”
浅灵期盼地转过头。
灼热的视线将沈临川看得有些不自在，他顿了几秒，才极其不熟练地吐出那两个字，“和你贴贴。”
“好耶！是嘴巴贴贴哦。”
沈临川低低嗯了声。
因为镜片反光的原因，浅灵看不清对方具体的神情。
但这已经够了。
浅灵动力满满地将试卷摊开，艰难地找回原本就不多的文化课记忆，努力了十分钟后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
理综，真不是人做的！
“沈同学，能不能换一个条件啊。”
这套是基础题。
学霸的《基础题》。
浅灵保证自己已经尽力了，但是这之间的差距不时翻两下书就能弄得明白的。
沈临川看了眼时钟。
还有7个小时放学，你还有时间。
别说是七个小时了，就算是给他七天，浅灵也做不出来。
纪嘉誉一直在观察浅灵这边的动作。
在看到他整个上午都坐在位置上，又是挠头又是抓头发的，整个头发抓地乱糟糟的，像极了一整颗香甜软糯的棉花糖。
中午放学后，浅灵还坐在位置上。
纪嘉誉走过去，好奇地低下身子看他在捣鼓什么东西，这么认真。
接着他看到了一张写的七零八落的卷子，旁边的草稿纸上记录了浅灵崩溃的心路历程。
“你在做什么？”
浅灵被纪嘉誉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做题。”
纪嘉誉长长地哦了声，忽然伸手抽出他的卷子。
浅灵诶了声，伸手要拿回来。
“还给我。”
纪嘉誉伸手按在浅灵的脑袋上，揉了揉，另只手端着试卷，“一早上就写了这么几题？没想到你比我还学渣。”
浅灵哼了声。
纪嘉誉道：“你这张卷子，我一个中午就能做完。”
“我才不信。”
这人烫着头发又不好好听课，指定也是个和他一样的学渣。
“那行。”纪嘉誉将他的卷子折了起来，“你去吃饭，吃完饭回来，我保准写完。”
一个念头从浅灵脑子里冒出来。
——沈临川只说了要把试卷做完，又没有说非要他亲自做。
想到这里，浅灵望着纪嘉誉，忽然觉得这个人不那么讨厌了。
“试卷就拜托你了哦！”
说完，浅灵把草稿纸还有水笔都递给他，“把答案写到这上面，等会儿我自己抄到试卷上。谢谢！”
纪嘉誉接过，浅灵已经一边喊着开饭了，一边跑得人影都没了。
而碰过浅灵的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对方发丝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香气。
看着手里的试卷和草稿纸，他低声骂了句。
连纪嘉誉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就答应人帮忙写题了。
——————
浅灵吃完饭后，特意到小卖店里买了牛奶还有面包，早早地回到了教室里。
他将面包和牛奶放到纪嘉誉的面前。
纪嘉誉居然没有撒谎，他已经写到了最后一题，草稿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验算步骤。
写完最后一个字符，纪嘉誉将试卷和草稿纸一同丢给他。
“搞定了，笨蛋。”
浅灵心满意足地接住。
“嗯呢，我是笨蛋，谢谢啦。”他将桌上的牛奶和面包往外推了推，“给你买的，记得吃哦。”
纪嘉誉看着那草莓味的牛奶，撇撇嘴，伸手拿起用吸管戳进去。
草莓味，甜的腻人。
他侧着身去看，拿到试卷答案的浅灵笑得灿烂，眼角都完成了一方小月牙。
这种甜滋滋的东西，也就他喜欢了。
即使是纪嘉誉这么想着，最后还是将整盒牛奶给喝掉了。
有了答案的浅灵，下午就摸摸搞搞，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隔一段时间趁着沈临川没有注意到，就扒拉开草稿纸，照着抄一点答案上去。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
斜斜的落日余晖从窗外照进来，教室里已经走空了。
浅灵写（抄）完最后一个字，将试卷交出去。
“写完啦！”
沈临川嗯了声，拿过他的试卷开始仔细看。
浅灵紧张地站在旁边。
沈临川拍拍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我问你点东西。”
他圈住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这么基础的题都做错了，后面的大题怎么都会做？”
这。
浅灵嘶了声。
“大意了。”
实际上是他抄答案的时候，忘记把自己先前写的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