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川含笑道:“苏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得苏小姐青睐是我之荣幸。明日我亲自去请罪,请苏小姐原谅。”
“不用不用,她知晓老夫宴请殿下,闹着要跟过来,此时应该在厢内等着。”苏檀道,眉眼间含着促狭,“要不殿下先去与小女商讨一二?这杏花楼的酒菜做起来需要些功夫。殿下以此打发,也不枉费小女苦等一场。”
周彦川心神微动,坦然接受:“苏大人说得在理,不知苏小姐在哪个包厢?”
苏檀笑了笑:“天字号。”
“苏小姐带着琴谱来的,说来也巧,我是带着筝来的,待取来我再过去,劳苏小姐再等一会。”周彦川微笑道,背在身后的手给青蕴及黎司植打手势。
两人齐齐退下去取琴。
苏檀顿时不太能看得懂周彦川这手意在何为。
同意让苏绵绵过来赴约,是苏檀想要探探这位五殿下的口风。
那日驿馆宴席后派去追杀周彦川的人无功而返,接着苏檀就收到驿馆消息,声称五殿下水土不服,闭门谢客,他不死心上拜帖,直到今日又得相见。苏檀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周彦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檀在这方水土横行多年,民脂民膏收刮足够多,富得不愿意挪窝,也不愿意有人过来动他老巢。
原以为朝内之上有大靠山,无人愿意惹得一身骚,谁知道窜出来个颇有风头的五殿下周彦川。
苏檀想用那些年对付过各种钦差巡抚的法子如法炮制在周彦川身上,奈何这位爷油盐不进。
时至今日,苏檀只好再令起新招,苏绵绵便是其一。
老狐狸碰上故弄玄虚的小狐狸,实在难以拨开薄雾见明月。
双方停在二楼栏杆处等取琴,又听见外面传来几道争吵声。
周彦川眉头紧蹙,匆忙往下走,只来得及对苏檀道:“好像是我的侍从,苏大人稍等,我去去就回。”
苏檀在这是主人家,哪有让客人自行处理事情的道理,抬脚跟上:“怕不是出什么大事,我也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周彦川步伐很快,不过眨眼便消失在苏檀眼前。
苏檀直觉不好,偏头对身边擅于跟踪的随从使个眼色。
随从几不可见点头,快步要追过去一探究竟。
刚走到门口,又见‘周彦川’抱着一方古琴满脸心疼地走进来,抬眸对上苏檀似有疑惑的眼神,他不太好意思解释道:“苏大人有所不知,我爱琴成痴。刚青蕴说有人不小心撞上马车,险些撞到我的琴,我实在后怕。苏大人怕是不知道,这方琴是父皇在我十五岁生辰时赐给我的,我走哪都愿意带着,仿佛有父皇在身边护着我。”
苏檀面色冷凝一瞬,这时提到当今陛下,好似敲打。
苏檀和‘周彦川’对视片刻,率先转开视线,笑容不变:“殿下很是敬重陛下,若是让陛下知道,也不知心里有多安慰。如此来看,这琴是要好生保护着,也难怪殿下这么紧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