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歌勾了勾唇,这就是她在御书房里压下此事的真正原因所在。就是为了让父皇的目光从叶永延身上转移开来,多看看旁边的其他人,尤其是野心急速膨胀的柳丞相。
“柳泽的资历虽然比不上叶永延,但和纪岩其不相伯仲。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和纪家暗中较劲,朕因为柳贵妃的事情,多少对他有些愧疚。没想到,宽容竟变成了纵容,让他开始无法无天,快要忘了这朝廷,这天下,该是谁说了算。”
沈暮歌冷静地看着父皇在提起柳泽时阴冷毒辣的神情变化,这种表情她并不陌生,每当父皇要对谁下手,就是这个模样。距离最近的一回,沈暮歌记得很清楚,那是在谈及她当时的未婚夫君勒扬格时。看来,柳丞相的下场不见得会比勒扬格好。只不过柳家也不是毫无根基,怕是到时两强相争,落个两败俱伤。
“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怪父皇方才的态度?”沈世哲说完狠话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外露了,而沈暮歌却沉默不言,像是在看他的笑话。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觉得柳丞相今时今日的威望与地位,不能仅凭一两件小事治他,否则,怕会引起朝堂震动。”沈暮歌自然是想借助父皇的手,一举将柳泽和他的心腹左宗明全部拿下。到时她再请求舅舅联手一同拉拢镇国公,简直就是稳操胜券。
沈世哲抬手制止了沈暮歌,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心情也着实被她犀利的话一点一点弄得烦乱,身为一位守成的帝王,沈世哲不是没有过自己的抱负,可是这孱弱的病体却一次次拖累他的宏图大志。而少了那份开疆辟土的豪情,他也就习惯了靠牵制人心,权衡各方势力来维持朝政。
“御书房那里,等过几日千城身体康复了,你叫上她,你们一同处理妥当此事。”
沈暮歌也知道父皇的意思,关于柳丞相的事,毕竟按照她的辈分,还轮不到直接指手画脚。但之前自己的观点也大致说明白了,相信父皇是听进去了,不然他也不会在听到自己说一两件小事时神情有变。
沈暮歌告退后,皇帝朝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公公招了招手,让他走近些。
“苏致和,你说,暮歌她现在,是不是比过去长进了许多?”
苏公公躬了躬身,细声道:“皇上,奴才愚钝,没看出长公主有何变化。”
沈世哲接着又说道:“没变化?朕看,变化大着呢。自从大辽和亲归来,她的心,就不在这皇宫中了。朕今日就是想看看她的心,野到什么地步了。”
苏公公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