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帽子,在小屋子来回踱着,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设想过无数过情况,她将沈暮歌所处的环境推敲了许多回。也因着她的长公主身份,为她找了许多理由和借口。或许,她这么着急进宫,就是想解开这焦灼的局面,好让她的和亲之旅不了了之。怎能想到,她假想中的那些艰难险恶,全都不存在。
她,沈暮歌,竟是自愿将自己嫁到边塞之外的辽族。
“你这个死女人,到底在做些什么!”叶缥遥咬牙切齿地狠狠发问,却也只能将这番愤怒吞咽下去。
记不清自从第一次见到沈暮歌,自己就被这个冷漠的女人气了多少回。气她迟迟不肯给自己回应,气她心中总是放了太多,却始终没有留给自己一席地位。如今,更气她如此自暴自弃,要将自己的终身幸福随意交了出去。
而她,叶缥遥,绝对不允许。
夜色微凉,暖意在夕阳落下后,便再无踪迹。皇城里越来越寂静,禁军的脚步声不时响起,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守护。沈语琴不解地望着大姐,在她的眼中,长公主从来都是最威仪天下的,从来都是最胸有成竹的,从来都是谨慎慎重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何向来冷漠,甚至有些寡情的皇姐,会如此贸然地答应了外族和亲。
“皇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城公主轻轻握住姐姐的手,虽是隔着繁复的宫装,但姐妹情深却并未因着几层布料隔断了去。
低下头看着妹妹的手,沈暮歌却没来由地想起那年西湖边,自己正欲转身,却不想被叶缥遥一把抓住,就似这般,隔着衣袖,却轻轻一握,触及了她的心尖。她轻轻闭眼,整理着脑中有些杂乱的思绪。待她再睁开眼时,已换上了往日的清明。
“我听说,你带回来一个人。”开口说的,竟然是另外一桩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呃。”沈语琴的手稍稍有些发抖,却仍然搭在姐姐的手腕之上。
“你自幼对新奇之物上心,带回宫的东西不计其数,有纸鸢,有糖葫芦,有民服,却不想,到如今,带了个活人。”沈暮歌的声线平稳,像是询问,却更像是在叙述。
沈语琴收回手,假装不经意地整理了整理裙角,侧了侧身姿,似有意要避开皇姐的目光。她思忖着如何回答皇姐的话,她刚回宫,便马不停蹄地前来,却不想自己的一切,皇姐早已了然。
“他是我在回京路上抓住的,当时因为着急回京,虽然见他形迹可疑,却也来不及细细询问,便一同带了回来。”沈语琴见姐姐的目光似乎还望向自己,接着又说:“等把他的来历查清楚,便会处理干净。”
沈暮歌沉默片刻,便将目光回转到面前的奏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