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一道坐主位,宣平侯和林潇则分别坐了她左右手的头一个位置。按着位分高低,柳贵君和程襄则共同居于右边第二席。
沈谦作为皇帝近臣同着她未婚夫殷长枫邻着宣平侯列在左边第二席,只是两人神色冷淡,倒不像是未婚夫妇,反倒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
“今日臣难得与皇上和贵君一同用膳,心中感怀不已,只可惜这边陲之地气候寒凉,只有牛羊此类俗物,还望皇上恕罪。”开席时,宣平侯冲着苏澈举起酒觞,朗声道。
苏澈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微笑道:“朕今日来,于公,是慰劳边关将士,一览我大殷虎狼之师,更兼选拔良将贤才;于私,则是为着能教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也让纯贵君一解思亲之苦。宣平侯大可不必拘着礼,叫人看着难免生分。”
秦玥今日破格挨着苏澈坐了首席,本就欣喜万分,一听苏澈亲口说他们是“一家人”,心中更是飘飘欲仙,竟不禁脱口而出道:“娘——皇上虽是天下之主,却也是儿子的妻主,自然也算是咱们秦家人,这么客套做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席上众人皆脸色大变,苏澈面上虽笑容不改,手中执的杯子却也顿了顿。
林潇脸色铁青,表情也是狰狞的骇人,为着今日秦玥省亲的事,叫他破格坐了主位倒也算了,只是他这句话,当真是活活的把自己的脸面扔在地上踩了!
皇后作为正室,才是和皇帝伉俪的一家人。秦玥他一个侍,宣平侯也不过是这个侍的母亲罢了,皇帝如何成了他们秦家人了?
程襄的狐狸眼里尽是讥笑,只得用袖子掩了那近乎要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这个纯贵君,怕不是个蠢贵君吧~
也亏得他说的出口,皇帝为着拉拢宣平侯给了他几分颜色,他便上赶着开起染坊来。皇帝说他们是一家人,那可真真是客套,这个纯贵君还傻乎乎的当真了!
这本就算是僭越了,居然还口出狂言,说皇帝也是他们秦家人,这可不是把皇帝当成了入赘秦家的女人么?
“贵君自小顽劣,素来刁蛮任性,是臣教养不善之过。”宣平侯反应过来,也从席位上下来,扑通一声跪下道:“贵君小孩子心性,陛下也只当是童言无忌,臣在这里替贵君赔罪。”
苏澈垂下暗沉的眸子,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又朗声大笑道:“宣平侯,朕最爱的便是阿玥这直率单纯的性子。何况这是家宴,若是给规矩拘坏了,又有什么兴致可言?”
她亲自下场,托着宣平侯的胳膊将她扶起来,真挚道:“爱卿为我大殷征战沙场多年,最近又将突厥的阿史那太女击退了数百里不止,实在是朕的肱骨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