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宝颇不赞同的“嗤”了一声:“你这话就不对了,郑贵妃再恨丽妃,那也是一条枝蔓上出来的,丽妃的父亲可不光是她叔父的下属,还刚续娶了她的小姑母,平日里拌几句嘴也就罢了,还能真的撕破脸皮?郑贵妃真正的死敌是安淑妃,二皇子早产、安淑妃绝育可都是拜她所赐,别看安淑妃一口一个贵妃姐姐叫着,心里必定恨她至极,郑贵妃自己又没个儿子,丽妃的儿子得势她能安享晚年,安淑妃的儿子得势,她只有死路一条,她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去对丽妃的儿子下手呢。”
小满怔了下,随即了然道:“照这么说,这事儿怕是安淑妃做的了,她本身就跟郑贵妃有不共戴天之仇,四皇子生下来又是皇位的有力竞争对手,她是怎样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李元宝摇头道:“倒也未必,没准是福嫔所为呢,既能除掉一个皇位的有力竞争对手,又能挑起郑贵妃丽妃一系跟安淑妃的矛盾,她坐收渔翁之利,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司马琰静默,似是陷入不知该信谁的矛盾之中,纠结半晌后才抬头求助的问俞馥仪道:“母妃如何看?”
“我又不是衙门的青天大老爷,哪里懂断案的事儿?”俞馥仪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司马琰碗里,柔声道:“你还小呢,这些事儿自有你父皇母后来料理,没几天便会水落石出的,你只管好生吃饭用心读书便是了。”
倒不是故意瞒着司马琰,这事儿到底是谁的手笔,俞馥仪还真的猜不出,郑贵妃、安淑妃、福嫔都有可能,甚至皇后、太后也有可能,亦或者其他没有子嗣的妃嫔,总之除了自己,谁都有可能。至于水落石出,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对方既然敢出手,就一定找好了替死鬼,不会轻易让人查出来的。
跟司马琰一块用完了膳,又陪着他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免得他积食,这才打发他回去歇息,正想吩咐人提早关门下钥,突然司马睿打发小太监来传信儿,命她即刻前往启祥宫。
“娘娘,这……”小满被唬了一跳,脸色顿时惨白,替她梳头时手都是抖的,惹的俞馥仪好笑的看她:“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不过是去趟启祥宫罢了,瞧把你吓的,倒像我真的是罪魁祸首似得。”
“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心拿奴婢寻开心。”小满急的直跺脚,眼泪都要出来了:“就算您没做亏心事,也架不住别人栽赃陷害啊,快些想想应对的法子吧。”
哪个不长眼的敢栽赃陷害自己?俞馥仪压根没把小满的话放在心上,坐着肩舆慢悠悠的进了启祥宫,没等给皇帝皇后行礼呢,张婕妤不知从哪个角落一下跳出来,指着她便大喝道:“德妃姐姐,你可知罪?”
俞馥仪没搭理她,一板一眼的朝皇帝皇后蹲了蹲身,这才微侧了下头:“掌嘴!”
小满一使眼色,旁边两个宫女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架住张婕妤,然后她快步走上去,“啪啪”两个耳光甩上去,然后转头看向俞馥仪。
俞馥仪道:“问她!”
小满冷声道:“冲撞德妃娘娘,婕妤小主你可知罪?”
张婕妤甫一进宫就投靠了安淑妃,众妃嫔都对她有所避忌,何曾被这样对待过,当场就被打懵了,回过神来后,猛的挣脱宫女的辖制,扑到皇后脚下,哭诉道:“嫔妾就算说错了话,自有皇后娘娘教导,德妃竟然直接叫人打嫔妾耳光,嫔妾一个小小的正三品的婕妤,被打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皇后娘娘跟前如何容得她这般放肆?竟是半点没将娘娘放在眼里。”
对于这番颠倒黑白的话,俞馥仪嗤之以鼻,连辩解都没,只对小满道:“往后莫要这般心慈手软,须知你心慈手软,别个未必领情,反而纵得其愈发得寸进尺。”
王皇后暗呼晦气,难得安置的早,睡的正香呢被硬生生叫到这里,先被司马睿一通好骂,指责自己没照看好丽妃肚子里的龙胎,又命自己审案,结果审出来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德妃……这两人,一个得皇帝的宠,一个合太后的意,不论偏袒了谁,自个都落不得好,真真是为难死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