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笑道:“谁让奴婢运气好,偏分到娘娘身边来了呢,便是给个金山银山,奴婢也是绝对不挪窝的。”
宋小喜果然没让俞馥仪失望,日头还挂在山腰,尚未到晚膳的时辰,司马睿就到长春宫来了,明明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偏还故作矫情,优雅缓慢的用完了一盏西瓜汁后,这才一拍额头,装腔作势的对赵有福道:“哎呀,原没想过来的,半道上想起爱妃这儿的西瓜汁好喝,临时打了个拐,也没顾得上翻牌子,你快叫人去敬事房说一声。”
俞馥仪也不揭穿他,只板着脸问道:“皇上可要再来一碗?”
“可。”司马睿点了点头。
不过毕竟不是单纯过来喝冰饮的,新一碗上来,他喝了几口就放下了,状似闲谈的问俞馥仪道:“听说今个儿师母带着小师妹进宫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不成?”
俞馥仪连忙摇头:“不过是听说臣妾身子大安了,进来瞧瞧罢了,能有什么事儿?”
她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让司马睿愈加肯定李元宝醉话的真实性,他抬了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俞馥仪:“往常师母多次进宫,俱都不曾带上小师妹过,今个儿如此,想必是有缘故的。”
接着他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爱妃不愿说也就罢了,只是太傅早逝,只留下师母跟你们两个师妹,朕于情于理都该好生看顾,若有为难之事,你可不许瞒着朕。”
俞馥仪与他对视片刻,而后低垂下头,轻叹道:“皇上体察入微,臣妾不敢隐瞒,却有件为难之事……皇上也是知道的,臣妾妹妹先前曾与林昭仪的兄长订过亲,只是林昭仪兄长去了,臣妾妹妹成了望门寡,顶着这么个晦气的名头,着实不好再寻婚事,至今仍小姑独处。臣妾母亲今个带她来,一是来瞧瞧臣妾,二是想将她的终身托付给臣妾,让臣妾给她说门亲事,只是臣妾终日待在长春宫,又不像太后、皇后那般时常与各诰命们一处说话,哪有什么好亲事说与她?真真是叫臣妾犯了难。”
司马睿听见她说不敢隐瞒心下顿时大喜,只等她开口为自己外祖父求官便跳将起来,怒斥她牡鸡司晨女子干政,然后让赵有福到皇后那传旨命她好生管教德妃,赫赫扬扬的闹腾的六宫皆知,如此一来,太后就不好插手俞韫仪的事儿了,自己后宫里也就不用再多一个“女太傅”,计划简直堪称完美,孰料越听越让他失望,俞馥仪竟然胆大包天的扯起谎来,半口也不提选秀跟求官的事儿。
他登时大怒,拍桌而起,拿手指着俞馥仪,一马车的“好话”就要飚出来,恰在这时脑中灵光一现,顿时觉得她这谎话扯的好,可不正是瞌睡时有人递枕头,正中自己下怀?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和颜悦色道:“爱妃你也太见外了,小师妹的事儿可不就是朕的事儿?你没有好亲事,朕有好亲事呀。”
见他果然跳到自己挖好的坑里,俞馥仪轻抿了抿嘴角,将笑意压下去,故作惊讶的挑眉:“皇上有好亲事说与我妹妹?”
“别看太后、皇后时常召见各诰命夫人,其实根本不顶用,那些诰命夫人个个都是卖瓜的王婆,哪怕自家儿子是个矮挫的大倭瓜,也得给她们夸出花来,哪及得上朕在前朝见的那些有才华肯实干的年轻官员?”司马睿说话也没几个忌讳,贬低那些诰命夫人的同时连带还给太后、皇后扣个识人不明的帽子,赵有福在旁听的额头直冒汗,偏他还无知无觉,一脸讨好的冲俞馥仪嘿嘿直笑:“小师妹想要个什么样儿的,爱妃只管告诉朕,就是大海捞针,朕也要给她捞到。”
瞧这番话说的,俞馥仪简直要翻白眼了,古代女人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自个大喇喇的说想要个什么什么样儿的夫婿,还不得被拉去沉塘?还有他说的那些有才华肯实干的年轻官员多半是寒门出身,心比天高的俞韫仪能看上才怪,还是别祸害人家了。
她斟酌了词句,说道:“她小孩子家家的,能知道什么,只是臣妾父亲原就在士林中有口皆碑,如今兄长又雏凤清于老凤声,须知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又有俗话说站的越高摔的越重,以臣妾来看,竟还是莫与文官联姻为好。”
司马睿一凛,暗道自己有些大意了,三皇子有名满士林的外祖父跟舅舅本就占尽先机,好在外祖父已逝,舅舅又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实质上助益不大,但若再加上个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有才华肯实干的清流小姨父,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打了个哈哈:“还是爱妃想的周到,你只管放心吧,朕回头就将勋贵子弟召进宫来细细挑选,务必给小师妹挑个文武全才的好人儿。”说着又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惊呼道:“瞧朕,竟把这事儿给忘了……前儿宗人府刚递了需要赐婚的宗室子弟名单儿上来,朕正发愁上哪找这么多贵女来匹配,眼前可不就有一个么?真真是妙极!”
宗室子弟……门第够高,又有皇帝赐婚,就算俞韫仪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有宗人府在那虎视眈眈呢,当真是秒极。不过依着司马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别扭性子,自己还是不要太高兴的为好,免得他又犯倔,临时再更改主意,于是一脸踌躇的说道:“宗室子弟,臣妾妹妹只怕高攀不起。”
司马睿生怕做媒不成回头太后把人塞给自己,忙嗤道:“太傅的闺女,多少人想娶都娶不到呢,怎么就高攀不起了?”
俞馥仪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既然皇上觉得妥当,那就依皇上的意思吧。”
解决了心腹大患,司马睿心情哪叫一个美呀,到了就寝的时辰还兴奋不已,抱住俞馥仪的脑袋在她樱唇上狠亲了一口,见她没有长篇大论的斥责自己,竟得寸进尺的将手滑向她身前,捏住了一只饱满的桃子。
俞馥仪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司马睿吓的连忙撤手,手掌伸开又合上,合上又伸开,回味了下方才的良好手感,觉得十分不过瘾,又作死的伸了过去,争分夺秒的快速柔搓了几下。
她再伸出手去拍了一下,力道十分轻,根本没能撼动分毫,司马睿只当不知,手下作恶不断。
没任何前戏的侍寝,跟弓强女干无异,她又不是受虐狂,焉能喜欢?只是前主性子本就刻板教条,若突然化身狂蜂浪蝶,只怕会让司马睿以为自己撞鬼了,就算不把自己绑柱子上烧死,也少不得要跳大神跟喝符水,折腾掉半条命去,只能循序渐进的让他自个做出改变。
司马睿见俞馥仪没再拍自己,也没有出言阻止,只当她为了妹妹的好姻缘不敢惹恼自己,窃喜的不行,另外只手也抓住一只桃子。
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司马睿这会的感觉堪比十三岁时甩开随从的太监侍卫一个人跑到丽春院偷看女票客给清倌人开包,真是既兴奋又刺激,脑袋发胀整个人都晕呼呼的,光用双手已经不能满足他了,正俯身将嘴凑上去呢,东次间里突然传来赵有福的声音:“启禀皇上,丽妃娘娘动了胎气。”
司马睿一脑门子邪火,闻言没好气道:“动了胎气就去请太医,朕又不是太医,过去了最多安抚她几句,能顶什么用?”
这丽妃倒是越作越过分了,先前还只是派人去乾清宫请人或者半路拦截圣驾,如今竟敢到自己宫里请人了,也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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