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白刺猬的药酒还真是后劲儿强猛。待南风一觉醒来扶着墙到浴室冲澡时,已是后半夜了。
热水让紧张的肌肉得以放松,他长长舒了口气。没等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门便被人轻手轻脚地打开了。
那人光着膀子从身后将他抱住,头抵在南风的肩上低声问道:“要不要帮你?”
南风转身看向身后的沈识,泡沫却刚好滑进了眼里。
“嘶……松手,迷眼了。”
对方赶忙放开他。
南风站在淋浴下将头冲干净,这才眨了眨被刺的灼疼的眼,皱眉道:“你从哪儿学了这么多花招?”
“哈、多读书。”对方笑笑,却在看向南风的眼睛时突然愣住了。
此时,南风的眼睛被洗发水刺激得有些泛红,眼泪将那双发亮的眸子里蕴上一层水光,睫毛上甚至还沾着滴眼泪。
泪盈于睫,沈识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低声骂了句:“操,可真要命。”
“你说什么?”
“咳,没什么。”沈识清了清喉咙道:“我觉得我的酒劲儿还没过。”
……
两人洗完澡重新回到床上,沈识很快便又再次入睡了。可不知为何,南风此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怕自己来回翻身再吵到沈识,便悄悄坐起身,掩上房门走了出去。
温阮的绘画工具就摆在阳台,画布上还有他未完成的半成品。大概是为了视野好,阳台被陈文武特地安上了落地窗。南风只要一抬头,便能透过窗看向外面璀璨的星空。
西方那颗水蓝色的星仍在熠熠生辉,南风不知怎的突然就来了灵感。他将台灯的光调至最暗,随后将一块新画布固定在画板上。就着昏黄却温暖的光线,南风拿起了画笔。
……
次日清晨,沈识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发现南风不在后猛地清醒了过来。他推开卧室的门来到阳台,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晨曦中,穿一件宽松白色毛衣的人正专心致志地挥动着手中的画笔,认真在画板前安静地描绘着。
金色的微光使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变得有些透明,从沈识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高挺的鼻翼和微微抿起的嘴唇。周遭有浮尘在光线里上下跃动着,落地窗后便是连绵的巍峨雪山……
一瞬间,沈识竟有种不真实的错觉,仿佛眼前这人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他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朝对方靠近,就听见那人轻轻说了句:“不是告诉过你,别总从我背后冒出来么?”
沈识忍不住从身后将手伸进对方的毛衣里,穿过腋下肆意抚摸着他的肌肤。他将头埋在对方后背上,深深吸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勾人?”
对方笑了下:“别告诉我你酒劲儿到现在都没过。”
“招着你,怕是这辈子都过不了。”沈识的嗓音在清晨听起来有些沙哑,他抱着南风看向眼前画布上的作品:“画的什么?”
话没说完,沈识便被眼前的画吸引住了。
南风画的是那晚的雪山山顶,漫天繁星中数西方那颗水蓝色的星星最为闪烁。
一袭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身影,赤着脚在雪地中一路前行,最后走入云河之中,于雪地留下浅浅的脚印。
她长发披肩,有些微卷。头戴着白色的纱,手上还有枚同样也是亮晶晶的戒指,与那颗星交相辉映。
“还没画完呢。”南风放下手中的笔,侧头向沈识问道:“好看么?”
沈识刚想回答,就听身后另一间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一双光着的小脚丫“哒哒”地踏在地板上,朝他们快速跑了过来。
“老师早上好——!”
沈识吓得赶忙把手从南风的身上移开,不自然地挺直身子转头扭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我看到了!”小兔一下跳到沈识面前,拽拽他的衣角好奇道:“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悄悄话?我也要听!”
“你声音小点儿!吵着温老师他们休息了。”沈识黑着脸朝小兔撒气道。
“什么嘛!一点儿都不温柔。你这样是讨不到老婆的!”
“不用你瞎操心。”
“你讨厌!”
“大早上的,精神还真好啊!年轻人就是不一样。”陈文武打着呵欠从另间卧室走了出来,冲小兔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小兔子!想吃什么六叔给你做?”
“六叔做的我都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