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妃子们再像上次去庙会的时候争宠,所以周顺干脆对外宣称,皇上这病是有传染性的,怕各位娘娘身子娇贵,倒时候再染了病可就麻烦了,于是礼貌地谢绝了各宫妃子的探望。
可妃子们怎么能闲着呢,皇上看不了,就只能无聊地玩玩儿宫斗了。
盛婉婉肚子里的孩子再次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于是盛婉婉干脆直接躲在雨蝶宫里,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躲得过十一也躲不过十五。
盛婉婉身边跟的大夫是她从盛府带过来的,因为宫里的御医她都信不过。而她从小身子骨就弱,现在怀了孕补药和安胎药更是一顿也少不得。
可事情就是奇怪地发生了,那日里她照常喝完了安胎药,正准备上床休息时,突然小腹传来了一阵刺痛,她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低头往下看时,正好看见一抹鲜红顺着她的股间流下。
“啊——”
事情马上就传遍了宫内宫外,盛鸣觉听到消息后,连夜赶进宫却也只听到了孩子没保住的消息。
问题就出现在盛婉婉最后喝的那一碗安胎药上,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检测出了碗边儿有残存的滑胎成分,而正准备下令逮捕那名大夫时,就传来了他已经投井身亡的消息。
经过仵作的验证,就连死亡时间都能丝毫不差的对上。
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到似乎后面有一只手在暗暗推动,他们想要证据就给证据,想要犯人就给犯人,事情的结果似乎已经很明显了:毒就是盛婉婉的随行大夫下的。
至于动机?抱歉,死无对证。
可是盛鸣觉十分坚定地反斥道,“黄大夫绝对不可能给婉婉下毒!这其中一定有人再暗中捣鬼,还望孟大人能够查明真相。”
孟忠连还没开口说话,旁边的大理寺卿倒是忍不住了,“那盛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就是说我邵某连个查案的能力都没有呗?既然盛大人在此言词坚定,那就请盛大人自己去查案好了!要不要我这个大理寺卿也让给盛大人当啊?”
盛鸣觉在朝中尚来不拉帮结派,到此也没一个人肯帮他说话,只能苦笑道,“鸣觉没有这个意思。”
周顺在一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里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巡城的时候,周顺主动说起了白天在朝堂中的情况,“你说,悯妃这事儿确实是古怪哈,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你觉得呢?”
裴宇一愣,而后说道,“我不太了解,不清楚。”
周顺回头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是是是,除了带兵打仗你什么都不清楚,不了解,不知道,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裴宇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能低着头站在旁边。
晚风凉凉的,吹在身上舒服得很,就是马上就要入冬了,带着点寒气,像是要渗入骨头缝了的那种冷,蓦地,周顺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裴宇,回头。”
下意识地转过头,唇角处迎来了一片冰凉柔软的触感。
裴宇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忘了后退也忘了反应。直到周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稍稍后退,将嘴巴里藏的糖推到他的嘴巴里时,裴宇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想吞咽下去,被周顺笑着用食指摁住了喉咙,轻轻笑着头,含笑道,“可不能咽哦。”
“裴将军,今天你给我的糖,甜吗?”
盛婉婉的事情却并没有这么轻易过去,因为仵作后来又在黄大夫的手腕和脚踝上发现了粗绳的勒痕,看其青紫程度大约是被绑了最少有四个时辰,那这样的话就和下药的时间对不上了。
不对,是和送药的时间都对不上!
那日去雨蝶宫送药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黄大夫!
盛鸣觉因为这一发现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了手,快步就向雨蝶宫赶去。
盛婉婉自从流掉孩子之后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般,成日里不下床,只抱着自己的腿,也不知道是在看向哪,就那么呆着不动,不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说话的样子。
所以盛鸣觉只能找她的婢女小枝打听一下当日的情况,小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而后皱着眉头说道,“那日黄大夫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盛鸣觉不甘心的问,“长相相同?说话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那确实就是黄大夫啊,眉眼相貌一样不差的。”小枝疑惑地问道,“盛大人,你问这个是做什么啊?”
盛鸣觉失落地低下了头,扯了下嘴角道,“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好生照顾小姐,若有什么事儿直接找人去盛府找我就好。”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一定还有哪里有漏洞的,哪里呢?
会是谁呢?那日来雨蝶宫冒充黄大夫的人?
就在盛鸣觉出神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身后蓦地响起了小枝的声音。
“啊盛大人,我想起来有什么不同了!”
据小枝所说,那日黄大夫在帮盛婉婉递药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的黑色刺青,而后注意到小枝的目光后,连忙又用袖子挡住了。不过这事儿没被小枝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盛鸣觉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才唤醒了她的记忆。
盛鸣觉问,“那是个什么样的刺青?你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