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懋康的病怎么样了?”
朱由检一见到王承恩便想起了毕懋康此人,同时也自觉地朝宫殿外走去。
王承恩自然是贼聪明的,知道朱由检又要出宫,朝自己的下属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忙跑去统治锦衣卫指挥使同知李若琏。
既然身处江南,朱由检自然是不会天天将自己禁锢在高墙之内。
江南园林闻名遐迩,朱由检更是让许多大明官营机构都以有山有水的园林为办公地,自然也可以在巡察之余放松心态。
不让百官体验这片温柔富贵乡的宝贵,他们怎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一起护卫这片南国江山。
在金鸡纳树树皮熬制的药帮助下,毕懋康的病情有所好转,但依旧不能出门吹风,只待在大明工程院即愚园内看看花草听听鸟声。
魏国公府的几房家生子成了朝廷的雇佣工,负责整个大明工程院的后勤服务,其也包括毕懋康的生活。
毕懋康也不再无聊,宋应星和汤若望以及孙和鼎三人也搬入了这里,各要了一处轩馆别苑住了,每日也会偶尔过来与毕懋康说说一些枪械制造之事。
朱由检来这里自然不仅仅是看看毕懋康,他还得看看徐爵在这工程院内做的实验进行的如何。
犹如书房一般的实验室四周都是槅子,而间则是三个大木桌,木桌摆满了玻璃容器和被烧过或用什么液体泡过而臭臭的金鸡纳树。
“实验室不能这样玩,窗户要改的大一点,另外加一个通风橱,以免实验者毒,木桌换成砖砌的平台,平台外铺金砖,这样可以使得台面光滑而又不会发生火灾,玻璃容器不是很好且品类单一,你府内能烧制玻璃吗?”
朱由检看了看很透明的玻璃烧杯问道。
“回陛下,会烧制琉璃的师傅倒是有,但西洋人这玻璃倒是还不会”,魏国公徐爵回道。
“这金鸡纳霜研制出来后,该着手去试试这玻璃的制法,这东西你也看出来了,可不仅仅是用来插花摆着好看,它抗酸抗碱,制药可是离不开它的,关键还是透明的,多想想办法。”
朱由检说着又建议徐爵按照自己的要求制作出色谱分离器来,即利用物质极性不同,添加碱性胶体可以达到生物碱的分离。
如果朱由检自然不可能给徐爵解释这些,他只能建议他如何做,碱性胶体材料倒也不能找,很多金属氧化物便是属于碱性胶体。
当朱由检离开工程院来到科学院时,诺大的工程院已经是济济一堂,方以智把张岱、傅山、吕留良、朱之瑜等人都召集了来。
对于科学院院士的选拔,朱由检是卡的较严的,至少学问要在当今世是有一定名望才行,除此之外还得在自然科学领域有所造诣。
不过这几位,因为实在是名望的确太大,朱由检自然也破格让他们成为了科学院院士,也算是为科学院搭建一个班子。
让朱由检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些一个个在后世鼎鼎大名的学者此时还都是翩翩佳公子,同方以智一样看见皇帝陛下朱由检到来也丝毫不见卑微之色,虽是谦卑地行礼却自带一股轻狂之意,甚至张岱更是毫不避讳地直接问着朱由检:“陛下,既让我等来这科学院,不知这科学二字是为何意,为何不是集贤殿或是礼贤居?”
“亏你张宗子也是名门望族出身,一篇《湖心亭看雪》写的西湖雪景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今却也问如此幼稚之问题,科学二字,不外乎是分科而学,飞禽走兽一科,日月旋转是一科,繁衍生息是一科,朕建科学院不过是让尔等格万物之理,求万科之学,至于为何不是集贤或礼贤,乃是因为你们暂且还算不是贤达之士,只是可造之材罢了!”
朱由检这话一出,让张岱和方以智等一时无语,但心里对于皇帝陛下朱由检并没有瞧得自己这些人而有些不忿。
朱由检见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伤了这些天之娇子的自尊心,便不禁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眼界朝天的,连功名都可以藐视,自圣贤的人,但朱由检要打击的是他们的狂,让他们好静下来把他们的高智商应用到研究自然科学去。
张岱六岁能机智对出“眉公跨鹿,钱塘县里打秋风”的对子,方以智进士出身,唐甄乃后世著名的政治理论家,吕留良在原本历史虽落得个被字狱的下场,但却是享誉明清两代的大学者,不让这些人好好为自己服务,朱由检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浪费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