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什么抵押品,那边庄谦已经掏出了一堆地契,柳鹏才看了两眼就说道:“庄谦兄,你们莒州就差把知州衙门拿出来!”
莒州这些头面人物现在绝对算得上胆大包天,他们不但把县学的学田拿出来抵押,甚至把县里的文庙地契都拿出来了,庄谦却是斩钉截铁说道:“柳少想要知州衙门抵押,那绝对没问题,我回头就把知州衙门的地契拿过来。”
柳鹏连连摇头说道:“你就是把知州衙门的地契拿过来,到时候我也没办法收走了!”
“没事!”庄谦却是顺着柳鹏的语气说道:“我把我们庄家的地契都带过来,县里的公田学田柳鹏不敢收的话,就把我们的田宅收走好了!”
只是说到这时,庄谦不由觉得眼里一酸,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他们庄家移居大店到庄谦已经是整整五世,五代人辛苦经营才有了现在的一份基业,只是为了对故土的一份责任,庄谦不由不加入这一场随时可能让庄家倾家荡产的赌博。
“难得难得!”柳鹏没想到庄谦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诸位对莒州的一份关爱之心,我现在都看得很清楚!”
不仅仅是大店庄家,莒州的这些头面人物平时或许在乡间作恶多端鱼肉百姓,但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表现出难得的 牺牲精神,他们都把自己的家产都赌在柳鹏的身上。
而旁边的江清月在看过这么多契约之后,也被莒州人的奉献精神所打动:“好,既然庄举人这么有心,那么龙江钱庄可以与诸位老爷联手办一家分号!”
江清月说的“一家分号”,而不是“一家钱庄”,自然是意味深长,而庄谦当即豪气冲天地说道:“请江夫人放心,有我等在,绝不叫龙江钱庄蚀本!”
只是说到这,庄谦却还是不知道这次赌博成败如何,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偿还数额如此惊人的债务,他帮莒州借的这笔债务可能相当于莒州平时一年的岁入。
只是江清月却很满意庄谦的表态:“庄举人,实际柳巡检也准备出兵莱州跟衡王府这帮贼子决一死战,只是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庄调之比庄谦还要关心莒州的安危:“只欠东风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江清月当即帮柳鹏说明了实际情况:“柳少到东良海口巡检司,就是他接任招远县丞的事情司礼监已经批了红,只要六科不批驳事情就能办下来,他现在在东良海口这边就等着文书勘合下来!”
庄谦已经明白过来了:“只要文书勘合下来了,柳少就准备西征莱州府,替我们青州府打通粮道!”
“是啊!”柳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这件事很难办很危险,而且要得罪了很多人,但是为了青州百姓,我不得不得罪一回莱州王知府了!”
而庄谦在内的这帮莒州乡党顿时对柳鹏肃然起敬,庄谦率先:“柳少大恩大德,莒州永世不忘,以后我们莒州跟……”
说到这,庄谦却是牵着史钦明的手:“我们莒州跟昌邑便是兄弟了,都是柳少的左膀右臂,大家同进退共生死,我也要学钦明兄,不准备考进士了,到柳少身边来当个跟班!”
庄谦是大店庄家第一个举人,而且他年纪还轻,还有大好前程,虽然今年进京赶考名落孙山,但是谁都知道他只要再努力一两回,很有可能考中进士。
可就是这样前程大好的举人老爷,现在居然到柳鹏身边当个小跟班,柳鹏连连摇头说道:“庄谦兄这是又要折杀我,我若是误了你的进士功名,这是误了庄谦兄你一辈子,再说了,钦明虽然到我身边当个记室,可乡试的时候还是会去考一考争一争的,我这边正缺读书人!”
柳鹏的话只说了一半,柳鹏这边缺的不是读书人,而是缺能跟上柳鹏思路的读书人,而史钦明与丁子杭之所以在龙口能混得如鱼得水,就是因为他们及时完成了转变,不但跟上了柳鹏的思路而且很多时候能给柳鹏提供很多帮助。
但是庄谦并不是什么死读书的书呆子,在另一个时空他甚至是一个不大知名的阉党外围,因此他当即说道:“柳少让我进京赶考,那我一定帮柳少考出一个好名次,只是到时候如何进退还请柳少帮我拿个主意!”
这还是彻底卖身投靠的意思,柳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这个话题很犯忌讳,只是这些莒州的头面人物既然敢到招远来,自然是下定了决心,而且下决心的可不仅仅是庄谦一人,其余几个莒州的头面人物也恭手说道:“以后我们几家跟着柳少同进共退,生死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