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关涛当即问道:“怎么回事?是营兵出城吗?”
在郑关涛的眼里卫所军虽然谈不上不堪一击,但绝对不堪大用,流民军的真正威胁是登州的过千营兵,只是营兵内部土勇因为跟南兵待遇差距太大一直在闹个不停,所以平山流民才能安安稳稳地到坚持到现在。
只是传来的消息比营兵出城还要严重:“是柳小魔回来,是柳小魔,他带了二十万两银子与五万石回来了!”
柳鹏实际只是答应了放二十万两银子的款子而已,但是一传出来却变成了二十万两银子与五万石米,大家都觉得欢欣鼓舞,而对于这些已经举帜起事的流民首领来说,这个消息就太糟了。
“他们就是运来一百万石米又能怎么办?”郑关涛强自镇定说道:“大明的阳光雨露又不能滋润平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算是米价只要一文一斗,咱们这些人饥寒交迫,还是要活活冻死啊!”
这正是摆在平山流民面前最严重的问题,哪怕是大明官方提供再给力的政策,他们照样不能享受,没办法活下去,因此平山流民才会在郑关涛与何以智这样的流民首领树帜起事。
只是平山流民虽然已经树帜起事,郑关涛与何以智这两个流民首领只想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但是他们的行动却受到了下面流民团体与流民首领的抵制,虽然出现了死伤,但是死
但是郑关涛仍然非常乐观地说道:“所以我说了柳小魔对外面放了多少款子,带了几万石过来,根本解决不了我们的问题……”
只是这个来报信的闻香教众却是极其难堪地说道:“问题是柳小魔在蓬莱城外设了粥场,而且还派人到平山招揽兄弟们过去。”
听到这,何以智强自镇定地说道:“设个粥场又能怎么样,一天也就是一碗粥,而且稀得很,又是半生不熟,根本不能下口……”
他说得滔滔不绝,只是这个时候却有人答道:“可那是柳小魔施粥啊……”
何以智说的是普通粥场的情形,虽然龙口的粥场也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在流民中的口碑却是极好,大家都说“能喝”,看起来这样的评价很低,实际却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毕竟龙口一开粥场就要对几百几千人负责,这其中不能出现任何大问题,而且光是施粥还不行,还得给这些人找出一条活路才行。
至于龙口常施的海鲜番薯粥,说口感好那自然是胡说八道,但绝对不算太稀,而且龙口施粥不是一天只施一顿粥,而是早晚两顿,让人能看到活路。
而现在一听说龙口要在蓬莱设粥场,很多平山的流民甚至是流民首领都看到了活路,他们说都不说一声,直接就朝着蓬莱城外跑去。
郑关涛转了一圈才知道事情坏了:“这都是官府的阴谋,你们都捕了公人见了血,你们现在到蓬莱城外去,那肯定会中了官府的埋伏,官府早就准备在那里把你们一网打尽!”
“胡说八道!”说话是却是柳鹏与登州府派来招揽流民的信使,他在马上大声说道:“我们柳少是铁打的汉子,向来言山如山一诺万金万金一诺,他说给大家找出一条出路来,那就会给大家找出一条出路,大家请只管放心去喝粥,我们柳少说了来去自由!”
柳鹏一直费尽心机营造了“言出如山”、“一诺万金”的形象,而现在这话在史钦明的口中说出来,自然是有了极强的说服力,大家不由想到很多关于柳鹏的传说,纷纷加快了脚步。
有的流民首领半信半疑,当即问道:“我们快饿死了,走不到登城喝粥怎么办?”
“柳少已经叫人路上设了凉茶摊,走不动歇一歇喝口热茶就行了!”
史钦明跟大家说道:“大家放心,只要没杀过人,柳少都能给大家找出一条生路!”
虽然最近几天的冲突之中出现过死伤,但是这些死伤都是郑关涛与何以智的闻香教骨干分子制造的,多数流民团体还是抱着重操旧业的幻想,因此一听到史钦明这么说,大家就围到了史钦明的身边咨询着细节:“如果伤到人怎么样?”
“对了,我是实在没办法,女儿快饿死了,所以才抢了两升米回来!”
“是啊,大老爷您跟我们说说,柳少那边对咱们这种罪人是怎么一个处置的章程?”
大家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定位成罪人,而史钦明之所以带人到平山来招揽流民,就是想立个大功,因此他当即说道:“柳少说了,天灾之下难免会犯点小错,只要没杀过人,只要洗心革面,一律可以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