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州府刚刚把昌乐县崇山民变镇压下去,而益都县孟祉、张田又率领流民聚集于铁山,其他各州县的情况也不好哪里去。
聂川继续说道:“实际这还是大股的流贼,至于那些百八十人的流贼那就数都数不过来了,全省不知道有多少万流民,又有多少万流民因为被迫衣食无又着变成了流贼了。”
“还好咱们登州府太太平平!”庄调之反而松了一口气:“有柳少在,咱们登州府总算没出乱子。”
虽然现在青州府不太平,但是他们庄家在大店镇是聚族而居,上千族人共同生活,哪怕是刘好问这样的悍贼都不敢找庄家的麻烦。
而且由于新城王大司马的提醒,庄家早早就作好了准备,因此日子虽然非常艰难,但总算能过得去,他在登州又想方设法给老家运去了三百石粮食,因此庄家渡过这场天灾应当没问题。
因此身在登州府的庄调之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他正想到这时,却听有人说道:“谁说我们登州府太太平平,这种想法绝对要不得!”
庄调之正诧异的时候,那边聂川已经站了起来:“子杭,你怎么过来了?”
庄调之这才发现说话的是丁子杭,虽然丁子杭在龙口的体系之中并没有什么正式的职务,但是谁都知道他是柳鹏的文胆,比他们更接近龙口真正的权力核心,因此他当即也站了起来:“子杭哥,可咱们登州府手里有粮啊!”
山东省内之所以出现数以万计的流贼土寇,就是因为衣食无着,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很多良民先是被迫变成了流民,接着又被迫成了流贼,可是登州的情况却好得多,粮食一直能供应得上,所以没出什么乱子,现在整个山东省都说陶知府是一员“能员”。
在庄调之的想法之中,只要有了粮食一切就太太平平,只是丁子杭却是说道:“虽然咱们登州有粮食,但是粮价高啊,一石三两银子,乡下人是吃不起的!”
庄调之想说话,却是给家生子打了手势,知趣的家生子赶紧退了出去,庄调之这才说道:“子杭哥,你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丁子杭却是朝着庄调之笑了笑,虽然他的地位比庄调之高得好,但是柳鹏很看重庄调之,而且庄调之虽然年轻,但是既会做事也会做人,所以他也看好庄调之的前程:“老聂,子杭,我这次是来请你们来帮我一个忙。”
“子杭哥,怎么了?”聂川当即问道:“咱们哪里不太平了?这倒是奇怪了,咱们登州粮食还是有的,不至于出这种事。”
丁子杭压低了声音:“咱们登州府不仅有粮食,而且还有闻香教!”
一听到闻香教这三个字,聂川与庄调之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龙口与闻香教因为历史原因一直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因此聂川当即问道:“子杭,我明白了,现在米价这么高,确实给了闻香教机会,但是闻香教的妖人只要露头我们就把他们全弄死!”
丁子杭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一露头就弄死还要我们龙口何用?我这次是你们俩借些人手到蓬莱县走一趟。”
蓬莱县是登州府城,也是整个登州官府势力最强的地方,驻蓬莱的不仅仅有登州府与蓬莱县,还有登莱海防道、登州总兵、登州营、登州卫等诸多军政机关,而且蓬莱县既然身为府城,那么得到的赈济资源也最多,因此在聂川与庄调之眼中,登州其他州县或许会出问题,但是蓬莱县肯定是最后一个出问题的。
因此庄调之不由骂了一句:“这还能叫能员,我们接济了他姓陶的多少钱粮,结果倒是蓬莱县第一个出事!”
而丁子杭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出事好,出事比不出事更好!”
这话说得意味深刻,庄调之与聂远却是一听就明白过来了:“没错,出事比不出事更好,子杭哥,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
丁子杭当即说道:“你们打井队与治蝗所的人马各借一批给我,我现在有用处。”
现在打井队与治蝗所的人在登莱两府的地位跟万家生佛差不多,走到哪里都不用带饭,直接有人接待,衣食住行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碧霞元君的信众对这两队人马更是热情到极限,因此丁子杭觉得用好了这两支人马,自己这件事就能成了一半。
而聂川则是问了一句:“子杭哥,柳少准备怎么收拾闻香教的人马?”
丁子杭却是笑了起来:“老聂,你说错了,是怎么让闻香教把事情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