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对于龙江钱庄来说是不能接受的结果,江清月当即说道:“但我们也不是吃素,整个登州府的官民都支持我们,而且我们都请出了钟羽正,他可是做过吏科都给事中的强人!”
只是柳鹏却是摇摇头说道:“财帛动人心,咱们这可是挖衡王府的墙脚,让衡王府损失了十几万两银子,哪怕是钟羽正出面,衡王府也未必肯善罢甘休,所以咱们绝不能让衡王府闲着!”
谷梦雨一下子就好奇起来:“那要怎么收拾衡王府?”
说起来,谷梦雨对于柳鹏这方面的能力那真是抱着绝对的信心,当初他以为柳鹏根本对付不了衡王府的时候,结果一部《登州沦亡痛史》横空出世,搞得衡王府灰头灰脸,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气来。
现在衡王府在青州府搞得天怨人怒,那自然是趁机下手的最好时机,而江清月也来了兴致:“衡王府实在太可恶了,这个时侯要发这样的国难财,不好好收拾他们我良心都过意不去。”
而柳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难道发的不是国难财吗?但是我们虽然赚个零花钱,却知道人命的可贵之处,不像衡王府这样作践人命,根本不把青州百万生灵的性命放在眼里,玉蝉儿,您说这话讲得在理不?”
现在张玉蝉已经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连谷梦雨都接受了她这个可怜人,但是在柳鹏与江清月、谷梦雨面前,张玉蝉的姿态一直放得很低,站在一旁的她柔声说道:“老爷讲得肯定在理!”
“现在还不是叫老爷的时候!”柳鹏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还很年轻,被你这一句老爷都叫老了十岁,不过连玉蝉儿都觉得我讲得很对,那衡王府就是欠收拾!”
张玉蝉的姿态依旧放得很低:“柳少要收拾衡王府,那千万要小心再小心才行,千万不要中了衡王府的奸计!”
柳鹏却是笑了起来:“玉蝉儿,你放心,我办事向来是有分寸,这次收拾衡王府,咱们不出面,清月姐,现在徐进还在青州府吧?”
自从招远之役打跨了徐进的东征大军以后,徐进就再也不敢打登州府这万多亩庄田的主意,他甚至连莱州府都不敢踏步一步,生怕柳鹏越境杀入莱州,只能躲在青州府。
江清月当即徐道:“徐进一直都呆在青州府,世道到了这等地步,这位徐典膳还在带人到处圈占庄田,而且还想在咱们登州府与莱州府丢掉的份额找补回去。”
山东福府庄田的总数是固定,而现在徐进不敢进入登莱两府,只能同登莱两府的官府打嘴仗,这数万多亩的庄田自然在名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徐进一定要在青州府把这几万亩的庄田找补回来。
只是徐进在青州府虽然嚣张至极,但是他心中深处也是万分苦恼,觉得这庄田的事情越来越办。
倒不是徐进怜悯青州的灾情与灾民,或是他觉得大灾之年应当暂时收手,更不是担心他这么一折腾青州府会有多少人活活饿死,而是在于现在大灾之年的民怨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上。
整个山东方面小规模的民变、民乱层出不穷,他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说不定会搞出一次大规模的民乱民变,那时候他根本收不了场,甚至可能被乱民活活打死。
前些年在临清州就发生过打马堂的先例,那可是出自临清州一些大户的指使,一下子打死了好几十人,连矿监马堂都差点被打死,他徐某人再这么折腾下去,离马堂的前车之鉴并不远。
但问题在于,整个山东福府庄田的总数是固定,在登莱二府少划了几万亩庄田肯定要在其它地方找补而来,而是上贡福王的指标早就是层层加码,他银子若是收得少,到时候肯定保不住这个典膳的位置。
江清月继续说道:“现在徐典膳天天到知府衙门闹腾,整个青州府对他都非常头疼,现在青州府应付这几百年未遇的天灾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可徐进还天天闹上门来。”
柳鹏却是明白徐进的用意:“这位徐典膳实际心里也没底,也怕青州府再演一出打马堂的好戏,所以才会天天到知府衙门去闹,他真想圈占庄田的话,何必经过官府,直接下乡去圈地就行了,算了,我看徐典膳也辛苦,就帮他把这件事办了!”
张玉蝉平时低调得很,柳鹏说什么她便办什么,但是她既然出身诸城张氏,那自然是个标准的青州人,因此到了这个时刻,她当即柔声说道:“柳少,您可怜可怜青州人,整个青州都在挨饿,您让那位徐典膳别再折腾,不要再从青州人的嘴里夺走他们保命的口粮好不好。”
说到这,张玉蝉那已经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柳鹏当即说道:“玉蝉儿你别急好不好,我办事向来是有分寸的,一定会办得两全其美,我这一回是准备让徐进这狗太监去找衡王府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