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朕不让人去做就是,老五正在鼓捣新药,玄重说只要把药汁打进你的身体里面便好了。”
“嗯,老五鼓捣出来的药是好用。可再好的药也是治得了病救不了命,臣妾自知命不久矣。心中有事相求陛下。”
“你我夫妻谈何求字,有事你只管说就是,朕没有不应承的!”
“臣妾的病不是人力所能治的,若有不测陛下切莫因妾身之故怪罪玄重和那些御医。”
“皇后的病一定会好的,千万别再说什么丧气话。”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又听见老朱问道:“皇后可还有何念想?”
“惟愿陛下求贤纳谏,慎终如始,子孙皆贤,臣民所得也!”
马大脚并没有听从老朱的劝告,接下来的时间她依旧在接待前来探病请安的人,有皇子公主也有朝廷命妇,甚至是曾经服侍过她的某个宦官宫女。
她不顾病痛并非是在彰显**的仪态,而是在与这个世界告别,马度看得出来她眼中眷恋与不舍。
宋霜红着眼睛从宫里出来,用拳头使劲的捶着马度的胸口,“你的好本事呢,如何不施展出来救救娘娘。”
马度没有回话也没抵挡,宋霜的拳头就和老朱抬起的大脚一样,反倒是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些,当所有人把希望寄予自己,可偏偏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那种煎熬难以言述。
徐妙云伸手拉住宋霜,“舅母莫要再责难舅舅了,他心里一定比我们还难过。舅母跟我先回王府吧,明日再来看母后,我们呆在这里反倒是添乱。”
“对了,碧琳呢?”
宋霜拿帕子在眼角擦了擦,“还在里头陪娘娘说话呢。”
马度点点头进到殿里,只见马大脚坐在床头,从身前的木匣子里头拿出一个发簪来,“碧琳过来!”
碧琳连忙的把脑袋凑过去,马大脚颤巍巍的将簪子插在碧琳的头上,“姑母怕是见不着碧琳出嫁了,这是当年姑母出家的时候义父给我备的嫁妆。我没有女儿,这些就赠给你了。”
“多谢娘娘赏赐碧琳就收下了!”碧琳接过匣子,“爹爹一定会把娘娘的病治好的,碧琳成亲的时候要戴上这些首饰,让娘娘亲眼瞧瞧。”
“好,等姑母病好了亲眼看着碧琳出嫁。徐家的那小子,碧琳可还中意吗?”
碧琳吐了吐舌头,“那小子呆呆愣愣的没什么好!”
“呵呵……呆些愣些没什么不好,碧琳脸红了看来还是中意那小子的。昨日徐夫人来看我,说你以后会带着徐辉祖出海去东胜洲可是真的,她还让我劝你来着。”
碧琳点点头回道:“是真的,娘娘也希望碧琳在家相夫教子不要出海吗?”
“那倒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即便是吃糠咽菜也是甜的,若不是自己想要的,居大厦穿华服也未必幸福……”
马大脚的气息渐渐粗重起来,一直静坐在一旁的朱标连忙取出**甘油放在马大脚嘴里。马度连忙把碧琳撵了出去,招呼外间候着的大夫给马大脚施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才算平静下来。
朱标凑上前去问道:“母后可好些了。”
“好多了!”马大脚点点头突然冲着马度伸出手来,“把药给我。”
“药在太子哪儿,况且这**甘油不好服用太多。”
马大脚微微的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药,是你从前给老曹国公用的那种,你是大夫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煎熬。”
“母后万万不能啊!那药虽能减轻病痛却无异于饮鸩止渴,母后……呜呜呜……”
朱标说着已经是伏在床边哭了起来,马大脚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儿莫要难过,母后活着自己受苦不说,你们也要一样受煎熬,看看才几天都受的没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