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一从嘴里抠出鸡骨头,含混的嘀咕道:“这么长时间,没看出来这厮还挺能耐。”听见屋子里头隐约传来说话声,赵初一忍不住好把耳朵凑了过去。
马度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我不知道你已经成婚了,也许今天我不该来。”
“呵呵……”张敏珠用粉白的胳膊支起脑袋斜躺看着马度,“我都不知道自己成婚了,你竟然知道?”
马度叹口气,“你不用骗我,你已经生产过了,我能感觉的出来。”
张敏珠噗嗤笑了一声,然后在马度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把,板起脸来道:“算我生产过了,一定会成婚吗?难道我不能向武则天一样养几个面首!”
“哈哈……那我倒是有兴趣瞧瞧你的面首长什么样,不知其有没有头插羽毛身穿草裙的野人!”
“你这坏人会作贱我……”
话没有说完,马度再次的翻身将她压到,不知为何马度今天的兴致很高,等他从床起身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张敏珠一边帮他穿衣裳,一边道:“这要走了,连一天都不陪我?你们这些臭男人薄情寡性,兴致过了便将女人甩到一旁。”
“我准备去海军衙门探探口风,事关你的安危,怎么能说我薄情呢。”马度捧起张敏珠的脸,“我此番出海要去你的大吴国,以后有的是功夫陪你,只望女王百忙之不要忘了召幸草民。”
张敏珠眼圈一红,“此言当真?你的高官显爵和万贯家财都抛舍了吗?”
马度勾着手指在她的脸颊刮了一圈,“我爱江山更爱美人!”
张敏珠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莫要说好听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明国朝廷的事,朱贼秃大开杀戒,你这是怕了!”
“哈哈……聪明的女人果然不好哄。好了,我要走了。”马度刚一转身又回过头来,“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告诉你,你父亲的次子张宗昭还好好的活着,他在皇家书院读书。”
张敏珠眼珠子瞪得老大,伸手抓住马度胸前的衣襟,连指节都攥的发白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见马度重重的点头,张敏珠嘤咛一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爹爹有血脉存世,即便我哪天死了也不怕去见他,谢谢你能帮我找到他,总算可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马度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很惭愧,他并不是我找来的,是他自己被县衙推荐到书院读书,他真的很聪明……”
“什么!他自己去的?那宗州呢?百金呢?”
“不知道,张宗昭从未向我表露过他的身份,我也从未告诉他我知道他是谁,我们常常见面,可除了学问的事情,再未谈及过其他,我甚至从来没有给过他多余的照顾。
夏天的时候他要和其他的学生一样沿街叫卖冰棍,冬天的时候他也要卖烤红薯,到了春节同样要街写春联赚铜钱……
根据他报来的资料大约推断的到当年离开平江之后,百金便带着她们兄弟一起回了你们在兴化的老家,虽然我曾经给过他们九颗大东珠,原本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可他们似乎过得并不富裕,对了,他好像还订了一门亲事……”
听马度絮絮叨叨的讲完,张敏珠已经是泪如雨下,不停的捶打着马度的胸口,“你不能直接问问他,或者暗派人去兴化查查?”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戳破,这样对谁都好。至于我为什么不去兴化查,那是因为我家有安插的锦衣卫,若是真的派人去了,反倒是让他置身险地,何必因小失大害了他。”
张敏珠咬着嘴唇道:“我要见他!”
“怎么?你想让他去接掌大吴国吗?这个包袱背得有多累你自己最清楚,何必再拖累一个人,而且他似乎有自己的选择,何不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张敏珠怔了半晌,银牙缓缓的松开了嘴唇,“你走!”
“好好好,我走还不成吗,原本以为是件喜事才与你说的,却弄的这般不愉快!”马度摇着头拉开了门,一个人势倒了进来。
“俺是来送酒菜的,什么都没听见!”
“跟你主人去说!”马度撂下一句咯噔咯噔了下了楼。
赵初一进了屋子,嗫嚅了半天才道:“公主为何不跟他说小主人的事情?”
“我的孩子姓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